盛攸淮放下的黑子連同上面兩顆,都被吃掉了。
看來周王殿下話不可盡信,對著這步爛棋都能說不錯。她看著棋盤眼花繚亂:「現在怎麼下?」
「哪有問對手的。」燕辭憂也不催,喚人來上茶。
「可不許笑我。」盛攸淮靠著自己小時候跟母親下的幾盤棋,勉強找了個地方放棋子。
「不會的,」談到下棋,燕辭憂話多起來,「棋子黑白分明,棋局千變萬化,本身就很有意思。跟一個人下棋,看她的棋路,也能推測出來她是什麼樣的人,而且,也可以跟契合的人消磨時間。」
棋局已經慘不忍睹,盛攸淮收手:「那殿下看出我是什麼人了嗎?」
「你是下棋蠢材。」燕辭憂回答。
「好直接!」
「以後多跟我下幾局我就知道了。」燕辭憂本想再來一局,可眼下還要加緊看書,只得遺憾作罷。
屋中溫暖,氣氛正好,盛攸淮感覺心中輕飄飄的,像是有許多漂亮的肥皂泡在身體裡漂浮,簡直想不到任何不高興的理由。她故作苦惱:「如果每次都輸給殿下,我堅持不下來的。」
燕辭憂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但盛攸淮都這樣說了,她自然是回答:「我會讓著你的。」
這倒不用。盛攸淮連連擺手:「殿下多教教我就好了。」說出口時還有點不好意思,被燕辭憂這麼一打岔,倒顯得她很好學。
原來是這個方向。這也很好。燕辭憂認真點頭:「交給我,我教人很在行的。」
真像是拜師。盛攸淮忍俊不禁,雙手舉起茶盞:「那就請師母多擔待了。」
明明可以說師傅……燕辭憂感覺臉上升起奇異的熱意,舉起茶盞與她輕碰:「將軍真是折煞我了。」
師母這個稱呼,明明沒什麼。
第八章
宮宴上很熱鬧,燕弦春坐於主位,眉宇間有淡淡疲倦,但興致很高;她舉杯勉勵了幾位官員,來回敬酒間氣氛熱烈起來,席上推杯換盞,歡聲笑語不斷。
宴上有男官,燕辭憂數了數,發現官員和男官大約六四分,對人才的稀缺又有了新的認識。盛攸淮聽她在旁邊悄聲數數,笑著在桌下拉拉她袖子:「這些男官與主上交好,暫時還有用處。」
燕辭憂如今也能跟盛攸淮說的有來有回:「我在將軍心中就是粗俗暴躁的人嗎?本以為這半月多有了解,沒想到還是錯付。」
盛攸淮無辜道:「當然沒有。殿下性格文雅隨和,心系皇姐,我只是想讓您心安。」
燕辭憂哽住了。恰好此時燕弦春看過來,她舉杯遙敬,錯過了最佳回話時機;盛攸淮在一旁偷笑,笑著給燕辭憂倒滿酒:「我敬殿下一杯。」
「盛將軍……」燕辭憂憋著氣,努力翻找著陰陽怪氣的詞彙,「盛將軍能言善辯,燕某不及。」
這種話對武將來講甚至能算誇讚,完全傷害不了盛攸淮,她樂道:「殿下至情至性,盛某亦不及。」
變著法說她沒有城府對吧!簡直就是嘲諷!
燕辭憂氣悶,她心裡牽掛著燕錦寧,也不敢喝多;幸運的是也沒人來找她攀談,如此渾水摸魚幾刻,看時候差不多了,便向燕弦春告罪。
燕弦春似乎還有話想對她說,可燕辭憂屏息等了等,燕弦春反而讓她先離席了。燕辭憂有些不安,這個世界的皇姐氣質似乎更加陰沉,又不與年幼的燕弦春相似,她覺得這感覺熟悉,幾乎到了嘴邊,卻說不出來,抓不住那點思緒。
系統早已查明燕錦寧所在,燕辭憂跟隨她的指引一路向皇宮深處,宮道上燈火煌煌,安靜到落針可聞。
寂靜適合思考,燕辭憂回憶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猛然想起剛才熟悉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她在目前遇見的幾人身上,看到奇異的相似。
很微妙的相似,她形容不上來。
燕辭憂有些迷茫,這個世界的唐擇枝和燕弦春都與原來不同,燕錦寧又會變成什麼樣子?唐擇枝昨天是第一次見她,燕弦春雖與她成了一母同胞,但燕辭憂很明顯沒能沾到姐姐的光,在盛攸淮軍營里連侍從都沒有,感情比原來的她們還差——她和燕錦寧的關係又是什麼樣?
如此一想,燕辭憂竟有些不敢向前。
她問系統:「這兩位公主之間感情如何?」
「不知道。」系統給出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剛接觸系統時燕辭憂以為是鬼差,後來以為是神使,現在看來,只能算作有點用處的磚頭。
不對,磚頭還能當武器,系統就是一個看得見摸不著的光團。
系統察覺到她所想,抗議道:「我還能做很多的事情的好吧!」
那她提的都正好是系統做不了的事情咯。燕辭憂不置可否。長亭宮前,一位侍從看見她的身影,歡喜道:「可算是等到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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