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辭憂心中疑惑,常山郡王養的暗衛這麼不靠譜?
馬車中的祁景和聽的聲音不對,掀簾道:「殿下……」
她還未說完,立刻被唐擇枝一聲冷喝打斷了:「她們都是女子!」
此話一出,不僅她們和士兵們齊齊愣了一瞬,對面的劫匪也定住身形,兩撥人面面相覷。
對啊!燕辭憂猛然拍掌,她們都是女子,怎麼可能是常山郡王派來的人?她們在北大營待久了,還以為全天下都是女子,一時竟都沒覺得不對。
思及此,燕辭憂立刻喝道:「別打了!」她面向劫匪身後似是頭領的女子:「這位大俠,我們有話好說。」
那女子輕挑下眉,舉起手上的劍:「都停下。」她手上的劍寒光閃閃,看起來是這幫人中最好的武器。
燕辭憂溫聲道:「我是端榮郡王,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她的謙遜態度讓女子神情有所鬆動,她抱拳行禮:「秦遂。」
「劫匪」們慢慢聚攏在秦遂四周,戒備地看著她們。冷靜下來細看,果真有不少破綻,她們看起來灰頭土臉,大多拿著鐵鍬,有的人高大強壯,有的人矮小瘦削,拿武器的手還在微微顫抖。
她們看上去不似山匪,像是秦遂集結的流民。兩波人身上都有負傷,燕辭憂轉頭喚宋秉秋,友好道:「我們這邊有醫師可以為你們診療,就當賠罪了。」
宋秉秋聞言下了馬車,她身材高挑,長了一張看著就很有親和力的圓臉,手中提著包裹,懸壺濟世的醫者氣質讓場中氣氛為之一變,秦遂終於柔和了眼神:「可以,我也應該給郡王道一聲抱歉。」
燕辭憂頷首:「不打不相識。就當交朋友了。」她們著急去洛陽,還是希望少起衝突,況且可用的人不嫌少,若能招安,也是好事。
宋秉秋看過一圈,眸中滿是疑惑,她轉頭看向燕辭憂,卻聽秦遂道:「那放箭的事,就一筆勾銷了。」
燕辭憂聽的怔住:「難道不是你們放的箭?」
秦遂蹙眉:「什麼?」
宋秉秋忙道:「唐姑娘方才向射箭的方向扔去三支袖中箭,命中兩人腰腹。受傷的人並不在其中。」
燕辭憂心中一跳。箭矢破空聲再次響起,秦遂反應極快,避開箭,同時對身後人道:「避開!」
兩撥黑衣人忽然冒出,向著她們殺來。唐擇枝將剩下的袖中劍甩出,飛身上前,一劍劈砍指向宋秉秋身前的黑衣人,用力把牠甩到身後的同伴上,另一隻手則拿起腰間匕首,回身架住偷襲的人。
刀劍相抵聲不絕於耳,燕辭憂她們手下的士兵略勝一籌,很快打退了攻擊她們的黑衣人。見秦遂她們仍在纏鬥,燕辭憂拔劍上前,加入混戰。
唐擇枝及其她人同樣前來支援,秦遂與她們眼神交錯,身形微頓,而後劍勢更加凌厲。
外面打的不可開交,祁景和坐於車中聽完方才的交涉,靠在軟墊上,平靜地睜開眼。待聲音漸小,她掀簾下了馬車,與燕辭憂對視一眼,開口道:「秦姑娘可是從洛陽來的?」
秦遂見狀也明白了她們是誤會:「沒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同樣被追殺的場面猶在眼前,看著滿地哀嚎的黑衣暗衛,她直截了當道:「我手上有常山郡王算計祁知州的證據。」
她指向身後最瘦弱的兩人:「她們,就是人證。」
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燕辭憂溫和笑道:「我們正是要去洛陽治理疫病,秦姑娘,坐下說吧。」
秦遂默默點頭。身後士兵訓練有素地開始紮營,宋秉秋微笑著為傷者醫治。唐擇枝如今指揮眾人也有模有樣,燕辭憂放心她,同祁景和帶著秦遂她們來到馬車上:「請說吧。」
兩個瘦弱女子中,看起來年紀大一些的人開口道:「我們是通判的妹妹。牠瞞報了疫病,並且在患疫病的人還少的時候,偷偷把牠們運出城。」她掏出一張紙遞給祁景和,「這是牠瞞下的文書,以及和兗州知州的往來書信,其中有提到常山郡王。」
身懷如此重要的物證,難怪常山郡王鍥而不捨地追殺她們。祁景和看了兩眼確定沒問題,向燕辭憂點點頭。
燕辭憂將物證還給她們:「你們為何不找祁知州?」找到祁欽和應該比來到京城更加容易。
年紀稍小的女子解釋道:「牠們往來送信在郊外別院,我同姐姐當日去山上祈福,回來在別院休息,發現了文書。我們進城就會被發現,故而不敢暴露行蹤;又聽說祁知州也病倒了,不知在哪裡養病。」
「我母親同她們母親是舊識,所以她們來了鏢局。」秦遂接口,「正好我娘要歷練我,遣我護送她們到京城。」
時局如此混亂,秦老闆也是放心……燕辭憂心想。
常山郡王說不定還會派更多人截殺她們,燕辭憂她們沒辦法護送秦遂到京城,祁景和沉吟片刻:「我觀秦姑娘麾下並不只是鏢師吧?」
秦遂道:「沒錯。我在路上也救了幾個流民,她們都有些本事,我們走到京城還是沒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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