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百川早就心存疑慮,雲荔只不過當過劉老師一年的學生,可他卻能一眼認出雲荔。
教師這一職業桃李滿天下,向來都是學生認得老師,而老師在時隔多年的情況下一眼認出自己學生的,少之又少。
姜百川問:「劉老師是你哪家親戚?」
「不是!」雲荔眼瞼微紅,猛地一轉頭呵斥了聲,「姜百川,你管的是不是有點多了。」
綠燈亮起,車子勻速啟動,姜百川握緊了方向盤,車內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抱歉,冒犯了。」姜百川誠懇道歉。
「把我送到小區門口就好,我自己走進去。」快到家時,雲荔壓下心裡過激的情緒,下車時深吸了一口氣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抬高了聲音指責他。
而是無論是劉老師這個人,還是高一的那段記憶,她都不想提起。
「劉老師不是我家親戚,也不算我的恩師,以後他要是再問起關於我的事,麻煩姜總不要過多告知。」雲荔關上車門,垂睫的同時轉身離開。
姜百川緊擰著雙眉,陷入沉思。
人這一生遇見的人實在太多,如果不是那場生日宴上劉老師跟他說起雲荔和他是高一時期的同班同學,他可能到現在都沒把雲荔認出來。
四四方方的教室里容納了四十多個學生。
高一上學期,姜百川坐在進門第一組的倒數第二排,而雲荔坐在教室最後一組的第一排。
高一下學期的座位調換,姜百川成了第二組倒數第二排,而雲荔成了進門第一組的第一排。
明明就隔了一條過道。
但云荔進門走前門,他則是每次都走後門。
一年的時間,他和她之間唯一的交集,便是某一次市級英語競賽中同時獲獎後一同上台領獎。
那是高一下學期的事情,彼時是七月,離放暑假只有半個月的時間。
再開學,她便轉學了。
他們之間,再無交集。
再後來,高二文理分科,又開始接觸新的同學,高一的同學便就此成為了過客。
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被忘卻腦後。
可命運再次讓他們重逢。
只一眼,一句話,一個烏龍,就讓他對她一見鍾情。
可是她有男朋友。
姜百川鬆了松衣領,領帶被他扯得歪向一邊,望著雲荔背影消失的方向,無力地閉上眼睛往後靠了靠。
雲荔的男朋友叫梁敬,一個剛考公上岸的公務員,家裡父母都是教師,算是高知家庭。
梁敬是獨生子,與父母住在一起,家中母親患病,三天兩天就往醫院跑,調查的資料顯示,雲荔與他是相親認識,從正式在一起那天起,他就經常以離不開崗位為由拜託雲荔去醫院代為照顧梁母。
就連那天生日宴上雲荔被臨時叫走,也是因為梁母突然要手術。
梁敬非她的良人。
她也不喜歡梁敬。
答應和梁敬在一起,是因為雲母以死相逼。
正是因為知道這些,姜百川才會放任自己的喜歡,三天兩頭地到她面前去找存在感。
私自調查對方不是君子所為,可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君子。
他只是喜歡雲荔。
單身男女之間來電不來電往往只需要一個眼神,但云荔從來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哪怕看,也總是偷偷的。
男人第六感告訴他。
雲荔對他並不是沒有感覺。
所以這個牆腳,他撬定了。
-
從御膳房吃完晚飯回到蘭亭別院時,夏晚梔肚子撐得難受,一抬頭看見一輪彎月掛在漆黑的夜空,便起了散步的心思。
「女朋友,散步麼?」像是心有靈犀似的,謝祁延停好車後向她發出邀請。
夏晚梔眼睛彎了彎,笑意不止:「好啊。但是,謝總,大家都知道我是你女朋友,你不用這樣喊我。」
謝祁延藏不住自己的優越感,今天嘚瑟了一天,仍覺得不夠:「所以你想我喊你什麼?」
「就直接……」
「寶貝嗎?還是寶寶?」謝祁延走過來牽她,連腳步都透著滿滿的愉悅,「不好吧,大庭廣眾地秀恩愛,我臉皮薄,會不好意思。」
夏晚梔:「……」
旁邊走過去一對遛狗的夫妻,夏晚梔眼皮微跳,一伸手直接往他嘴巴上捂,威脅似的一瞪眼:「你再不正經我不理你了!」
這悶騷的老狐狸,一開口准不是好話。
謝祁延溢出一聲笑,重新把她的手捏在掌心裡:「嗯,知道了,丸子老師。」
夏晚梔:「……」
這人調戲完人又格外聽話,夏晚梔想生氣都沒地兒。
過路那對夫妻看了他們一眼,估計是聽到了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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