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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寧靜,柳書白啞著聲:「阿姚,你是不是想回去?」

她一直都想回去的。

是他不讓。

這麼多年了,或許該放手了。

有謝祁延在,她會安然無恙。

第172章 你不要她了?

「姚阿姨,你聽說過空中花園嗎?」在愛爾蘭待了一個多星期,只要姚琴肯跟夏晚梔聊天,夏晚梔都有隱晦地把話題往謝祁延身上扯。

說來也奇怪,柳書白交代不要過多提起,但夏晚梔一天提了不下三次都沒見有什麼不妥。

相反,姚琴與她交談甚歡,時間久了看透了夏晚梔的小心思,配合著問道:「什麼空中花園?啊讓我來猜猜——」

姚琴故作停頓,笑道:「是你愛人為你專門打造的求婚聖地?」

夏晚梔往嘴裡塞了兩顆車厘子,再依次吐出核來,神秘擺了擺手:「誒錯了,空中花園確實是謝祁延打造的,但不是為我,是為了一個個對他來說也很重要的人。」

夏晚梔沒留意到姚琴嘴角笑意的凝固,幽幽往下說:「但確實是在空中花園求的婚,還是我求的。」

這兩天降溫,姚琴膝蓋上蓋著毯子,柳書白怕她冷著還讓她戴了條圍巾,不知道有沒有聽到夏晚梔說的最後一句話,她垂著眼睫,將下巴埋進圍巾里,遮住了表情。

夏晚梔見她沒反應,微微咬唇看她。

柳書白說,比起往日,姚琴這幾天的精神狀態前所未有的好轉,醫生也說她社會功能提高了許多。

願意與人交流,等於邁出了重要的一步。

每個患者發病情況都不一樣,或許是因為同時伴有抑鬱症,姚琴發病時更多時候是安靜的。

吹來的風凍得夏晚梔一哆嗦,她沒敢說話,也沒任何動作,就靜靜陪在姚琴身邊。

謝祁延和柳書白前後提著兩桶花泥過來,夏晚梔見狀示意他們禁聲,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姚琴。

柳書白對這樣的姚琴很熟悉,深知她又陷入到她自己的世界去了,無奈笑笑經過夏晚梔身邊,將那花泥倒入花圃,扛起小鋤頭便開始幹活:「她聽不見外界的聲音,不用擔心她會受影響。」

夏晚梔:「……」

謝祁延站著看自己的母親。

「來這才第十天,謝總都快變花農了。」夏晚梔瞧著姚琴確實像不受外界干擾的模樣,於是起身走到謝祁延面前下意識地要觸碰他的手。

謝祁延手上都是泥,微微往後一縮:「手很髒。」

夏晚梔不介意,拉著他手腕走了幾步,將地上的水管提起給他放水:「洗洗,你去陪媽坐一會兒。」

姚琴每隔幾個小時的狀態都不一樣,她像個正常人能與夏晚梔交流時,謝祁延小心翼翼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她情緒失控時,謝祁延想靠近卻不得靠近。

現在的姚琴不言不語,謝祁延哪怕上前抱她她都沒任何反應。

於是謝祁延便也這麼做了。

輕輕的擁抱過後,謝祁延坐在小矮椅上,溫涼的手指捏著姚琴那熱乎乎的掌心。

夏晚梔不打擾他們母子二人的溫馨時光,跟到柳書白跟前讓他給自己指派一點活干。

柳書白移回視線,沖夏晚梔幽幽一笑:「你跟你婆婆倒是格外投緣。」

夏晚梔嗯了聲,語調微微上揚。

柳書白彎腰鏟土,忙活著沒說話,過了半會兒又說了句:「阿延遇見你,是他之幸。」

夏晚梔嘴角漾著笑意:「也是我之幸。」

愛是相互的。

相愛才會在一起,然後結婚,組成一個新的小家。

快五十歲的人了,柳書白聽了還隱隱觸動,竟羨慕起小年輕來了,他苦澀笑笑,不由自主地又看向不遠處的姚琴。

醞釀了很久,柳書白停下手裡的動作看著夏晚梔,聲音低緩:「你跟阿延後面有什麼安排?」

夏晚梔有點意外這句話是跟她說的,想了想,迎上柳書白的目光,然後笑笑。

柳書白懂了,點點頭:「是,該回家了。」

謝祁延來,本來就是要接他母親回去的。

這些天的相處,柳書白暗裡都在偷偷觀察謝祁延,他對姚琴上心的程度不亞於自己,也比自己更有資格照顧姚琴。

更重要的是,謝祁延和夏晚梔的到來,讓姚琴狀態比往日更佳。

他在姚琴身上看到了生機。

一天比一天多的生機。

不再像往日那般低沉,充滿死氣。

「什麼時候走?我好讓人收拾收拾她的東西。」柳書白扭過頭,繼續鏟土撒下花種,故作輕鬆地跟夏晚梔聊天,「她太久沒跟外界接觸了,回去後你們遵遺囑循序漸進地來,別太心急,免得適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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