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淺青為她交織出一場夢,說夢卻也非夢,算是又重溫一遍某夜的月色皎皎,孟憑瑾幹活她樹上睡覺。
「師姐,真要算起來,我還比你早生兩個月。」
只有一盞燈籠的寂寥夜色里,徐風知看不清他的神色,注視著天上的星星緩緩道:「那你和話寧師姐生在同一個月,你是哪一日生的……」
「我是說你我。」孟憑瑾抬頭望著她,月色盈目,眸中那灘水藍波光粼粼,幽深得像是會將何人溫柔拖拽沉底也難以發覺。
徐風知冷笑:「省省吧,我進門拜師比你早,老實叫師姐。」
這夢平淡無味,醒來悵然若失。
徐風知長舒一口氣,想起孟憑瑾來找她說的去空城取物之事,和原書劇情一致,蓄謀已久的反派布下的殺局……快到下線的節點了。
她停下來向後側身,淨瀧一看她在等自己匆匆跟上,待他二人並排走,徐風知目視遠處飄渺雲霧,「回去讓厭淚替我刻道金玉令吧。」
赤真的每一位皇女都有自己的死士,這些死士除了守護各位皇女的安危外,平日潛在赤真各暗流之下不得窺見。
二殿下徐風知因為一直是被屬意的女帝人選,她身邊那些死士全是能力最好裝備最精良的那批,生怕她的命出現任何一點差錯。
具體人數不祥,稱作金玉衛。赤真先帝曾言金玉斷城。倘若有一日,一城人人都要殺她,這些金玉衛能摧毀此城。
而金玉令是調動他們的憑證。徐風知棄下皇女身份之前,刻下的最後一道金玉令是——潛下去吧。
淨瀧頷首受命,「您要做什麼。」
「刻於金玉。待孟憑瑾入世,暗中護他無恙,如若被其察覺,就對他說,」徐風知緩緩垂眸,心湖晃動,「…故人已逝,不知下令者是何人。」
刻於金玉?!這傾身聆聽她命令的淨瀧驚愕睜大眼睛,不可控身形一晃,險些站不住。
金玉令通常將命令密文刻於青銅令牌,若是哪位皇女殿下將命令刻於金玉令牌之上,便意味著即便她身死,此令亦不變。
赤真歷代女帝中,曾刻下金玉的僅有三人。
一位刻的是,天佑赤真。
一位刻的是,殺淨、我即位。
一位刻的是,守好我那庭園,勤澆水。
如今她自己的金玉令要早早刻上旁人名姓,這跟直接坦誠心底喜歡著那人要護著那人有什麼區別。
他積壓一路的眼淚終於不受控地淌下來,幾秒淚痕遍布,淨瀧知道自己失控哭得很難看,一點都不會讓她心生憐愛,不會惹她動情。
於是他低垂著頭,哪怕顫抖已經將哭泣的信號所出賣。往常稍微有點淚意就存心想讓她看見心疼,這還是頭一回想要將淚在她面前藏起來。
淨瀧忍著酸楚,問她:「孟憑瑾是那位的名字嗎?殿下心甘情願將紅髓玉送給他,果然是喜歡他的。」
聽到她心底事被道破,鬱結的情絲湧上她的眼睛,她眨眼生生逼退回去。
那是不能說出口的、違背這個世界的事。
淨瀧落寞仔細地將臉上的淚都擦淨,不讓自己最後在她面前留下什麼失態失控。
他想要灑脫抽身,可一抬眸,心裡的不甘卻推著他在望見那人平淡眉眼的一瞬還是泛了酸,委屈去攀攏她衣袖。
「如果那晚我留下呢?殿下,殿下會愛我嗎?…您那天是試探嗎對嗎?」
步步追問、意欲將真心擲於她眸中,可徐風知在他面前不是湖,而是冰。
別說什麼波瀾漣漪,連裂痕也砸不出一絲。
不是試探,就只是逐客令。淨瀧懂了。
徐風知看向他,平靜得就像那日在殿內望著遠處花草。
淨瀧是赤真排得上號的美人,卑微成這樣多少也會讓人心軟,偏生驚動不了眼前人,心比石頭還硬。
他不想在她面前掉淚,撐起個笑,仿佛將最後一點渴望雙手捧上期待她凝眸一眼,目光隱約虔誠,「您之前問我囚雪陵冷嗎,我說不冷,那要是…囚雪陵很冷呢?」
「我問是因為。」徐風知忽然不曉得該不該說下去,因為淨瀧顯然會錯意了,她問不是為他,而是為了孟憑瑾那風雪困苦又一筆帶過的幼時。
她將話停在這裡,淡淡垂眸將言語背面無聲攤開映進他眼睛,一如那時在宮城中的試探,聰明人間的不言說。
連這也不是為他。淨瀧想輕描淡寫地笑一笑,可怎麼著都演不出了。他又一次聽懂她的話,上次他離開她,這次亦是如此。<="<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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