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想到什麼？這麼高興？」一同陪著回來的冬鳳問道。

秦子衿抿抿嘴，壓了壓嘴角的笑意，隨即道：「今日過節，我自然高興！」

「是該高興！」冬鳳點頭。

祁旭源回了大院，叫人請了祁承翎至書房。

「你今日沒出現，確實叫他們又信了幾分。」祁旭源道，「只是委屈你了。」

「不委屈，子衿晚上會在朗香閣設宴，邀兒子與娘親同去。」祁承翎道。

祁旭源聽瞭望著祁承翎笑了一聲，「怪不得你今日心情看著不錯！」

祁承翎微微低頭，沒有反駁這話。

祁旭源卻皺眉道，「一家人，早就離了心，若不是看在老夫人面上，這團圓宴不辦也罷，省得你娘親頻頻受委屈！」

「那些人又說了什麼？」祁承翎忙問，他總覺得娘親是因為他要承爵才會被二房中傷詆毀，故此一向心中愧疚。

「不過是些女人的尖酸刻薄罷了！」祁旭源不滿地道，隨即又樂呵起來，「只是杜氏也沒料到，你娘親雖然溫和，卻有個護著她的女兒。」

祁旭源說著想起秦子衿在桌上說的那句話，便抬頭問祁承翎：「子衿平日在學堂讀書如何？」

祁承翎想了想道：「除了寫字，讀書倒是挺好，范夫子誇過她幾次。」

祁旭源大喜，「確實是個聰慧的孩子，讀書見解獨特！」

祁旭源說著還將秦子衿在桌上的話與祁承翎複述了一遍，又道：「虧得你母親慧眼識人，自小為你結下如此良緣，妻賢夫貴，你可得珍惜啊！」

祁承翎淡笑著眨了眨眼，輕輕應了一聲。

從父親書房出來，祁承翎心裡便只想著秦子衿，想像她在團圓宴上說話的神態，又猜想著她說的中秋禮，竟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朗香閣前。

回過神來看著朗香閣的院門，祁承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笑自己一時衝動又失了分寸，便轉身準備離去。

「表哥！」秦子衿卻在身後叫住他。

祁承翎回頭，瞧見秦子衿穿著一身簡單的深色長裙，胳膊上還挽著一個竹籃，見了他，立馬笑嘻嘻地小跑著迎上來。

「你從我這經過？去見過姨母啦？」秦子衿問。

她剛出來就瞧見祁承翎往前走，下意識地便猜測祁承翎是經過。

祁承翎順勢點頭承認，又扯開話題問秦子衿，「你這是要去哪？」

秦子衿開心地示意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竹籃，「晚上不是要做團圓宴嘛，我正準備去咱兩的菜地掐些嫩白菜回來做蒜香青菜。」

秦子衿說完抬頭看著祁承翎道：「你忙不？要不要一起去？」

「好。」祁承翎點頭，側開身，與秦子衿並肩往小花園去。

祁承翎話少，秦子衿便喋喋不休，引著祁承翎與自己說話。

「你中午沒去團圓宴，是身體不舒服嗎？」

「不是，只是不願見到他們。」

「那你用過午飯沒？」

「嗯，廚娘們有準備飯菜。」

若是石頭在一旁，定是又要吐槽他家公子的，唯有秦子衿跟前，祁承翎才會如此用心地回答這些家常話。

青菜擠滿了一菜畦，土很鬆，直接拉扯就行，秦子衿雖不會種菜，但是知曉什麼樣的菜好吃，所以她負責採摘，祁承翎則負責往籃子裡裝。

秦子衿有一下討懶，三顆菜一起拔，自然費了些力氣，拔起時帶起了不少泥土。

「嘶。」祁承翎猛然閉眼低頭，似乎有泥土濺入眼裡。

「別，你手上髒！」秦子衿一把拽住祁承翎準備揉眼睛的手腕，另一手在自己的裙擺上擦了擦，然後快速扯下系在腰間的手帕，湊到祁承翎臉前道：「你抬頭，我用帕子幫你擦擦。」

祁承翎抬起臉，被異物刺激的眼睛泛起淚水且有些睜不開。

秦子衿輕柔地幫他擦乾了溢出來的淚花，又湊上去幫他吹了吹。

早在秦子衿靠上來時祁承翎便渾身緊繃了，理智告訴他應該避開些，但貪念勝過了理智。

溫熱的氣息打在眼瞼上時，祁承翎心中一陣酥麻，儘管極力克制，還是紅了耳尖。

他往後退了一些，背過身去，秦子衿立馬緊張追問：「怎麼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不是，」祁承翎悶聲應道，既希望秦子衿離自己遠一點，又怕她不在自己跟前。

「你再擦擦？」秦子衿將帕子遞過去。

祁承翎淚眼模糊地拿了帕子，自己低頭細細將眼睛擦了擦，然後抬頭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