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承翎點頭,立馬從馬車上卸了一匹馬,獨自騎馬迎著寒風去找秦子衿。
秦子衿倒是一路順利地到了鍾叔的醫館,直接與鍾叔說明來意,鍾叔立馬便叫弟子收拾了幾箱會用到的藥材和藥膏藥粉。
把東西都搬上車,車上便沒多少位置了,除鍾叔以外,還帶了兩個配藥熬藥的藥童,即便是外面坐一人,也實在難擠下,故此秦子衿便留了下來。
大山要趕車,鍾叔和藥童都是就任性命了,唯獨秦子衿可去可無。
「你們先去福苑,我讓人再去尋一輛馬車,尋到了便立馬回來。」秦子衿這般交代大山。
大山走後,秦子衿又略微等了等,醫館裡的小廝說天晚了,街面上的雪微微有些結冰了,如今尋不到願意出來的馬車了。
偏生鍾叔又是個懸壺濟世的清寒郎中,醫館裡莫說是馬車,牛車都沒有。
「嗯,無妨,我走著回便是!」秦子衿說話間又將兜帽戴起,倒是就著醫館裡熬湯藥的爐子往手裡的暖爐上加了些熱碳,如今捂在手上到還有些溫度。
雪已經小了許多,地上的積雪可以沒過腳背,雪水劃開的地方已經微微有些結冰,為了不被滑倒,秦子衿只能挑著有積雪的地方走。
寒風刺骨,秦子衿眼睛都有些睜不開,唯有懷裡的暖爐溫暖著,成了她最後的慰藉。
都說淋過雨的人才會給別人遞傘,秦子衿雖然沒有父母照料,但在經濟物質上從未被虧待,她之所以願意這般去救那些窮苦人,就好比走路看到一片垃圾,她也可以不減,但她撿起來會更好。
秦子衿也知曉,她現在身處的社會環境大抵還有許多像破廟的地方,擁擠著許多窮苦人,她救不了每一個人,但就像撿垃圾,她撿起一個,這地上的垃圾就少一個,環境就更美一分。
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路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秦子衿憑著自己的記憶,轉了向,剛轉過去,一股狂風迎面而來,吹開了秦子衿的帽子,都吹迷了秦子衿的眼,秦子衿忙要背過身去擦乾眼淚,卻沒防備腳下一滑,整個人重重地摔了下去。
凍得冰冷的手腳在青石磚地上砸得生疼,懷裡的手爐也滾了出去,爐口摔開了,碳火灑了一地,在寒濕的雪地上冒起淺淺的灰煙。
「唉……」秦子衿失望地看著不一會兒就熄透的碳火,咬牙忍痛準備站起身來。
身旁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秦子衿還沒來得及去看,便聽見那人翻身下馬急促地跑過來將她抱了起來。
「表哥!」秦子衿眨眨眼睛,眼睫毛上的淚花有些冰霧,微微有些阻擋她的視線。
「嗯。」祁承翎應了一聲,直接將秦子衿送到馬背上,然後自己翻身上馬,解下自己的裘披從前往後將秦子衿包住。
「怎麼哭了?」祁承翎這才注意到秦子衿紅紅的眼睛和睫毛上的水霧,「可是摔疼了?」
「不是。」秦子衿趕緊搖頭,又連忙害羞地將頭低了低,「風吹的。」
「不是哭了就好。」祁承翎這般說著,驅著馬兒往前走。
「哭了也沒事!」秦子衿眨眨眼,側抬頭回看祁承翎,「小孩子哭很正常的。」
祁承翎微微一笑,伸手將秦子衿眼睫毛上掛著的水霧擦去,「不想你受傷,難過。」
「今日是我失責,本就不該把你一個人留下。」祁承翎想著自己這一路尋過來時的心情,暗想著秦子衿若是有個萬一,他恐怕是真的要得失心瘋了。
「以後不會了。」祁承翎低聲說。
秦子衿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懂祁承翎話里的意思,還依舊安慰他,卻不知道祁承翎的心裡卻已經是死了又活。
二人直接回到福苑,福苑裡忙成了一團。
鍾叔在給傷者看病、上藥。
廚房裡藥童在熬藥,陶媽則在準備吃食,已近夜晚,雪天白日短,還沒到城門落鎖的時間,天便已經暗的有些看不清了。
「還沒回麼?」秦子衿看向祁承翎,石頭說去接最後一批人,應該該回來了,再不回,城門就要落鑰了。
「我去看看。」祁承翎立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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