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來了，就是古董街外的那一次！」秦子衿抬了抬手，繞過一排書架，上前擋住周潤科的路，驕橫地逼問道：「是不是？」

「你身為前狀元，又是夫子的得意門生，每次院試，都會代表閣學院監考，必定是早就發現了表哥院試失利的端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閣學院裡沒有表哥的卷冊？」

周潤科微微蹙眉，「杜恩宏告訴你的？」

秦子衿頓時眉眼一沉，「果真如此，你以此誘惑表哥跟你一起查案！」

「我不過是看中他的才學，人盡其用罷了。」周潤科說著伸出一隻手，輕輕搭在秦子衿的肩膀上推了一把，將秦子衿推到一邊，然後自己繞到了另一邊的書架前，繼續翻找卷冊，「幫他查杜家，算是他幫我查案的報酬，而且，他是個人才，我不想他被毀了。」

「那你們查到了什麼？」秦子衿追上去，「抓了現行還是找到了重要物證？」

周潤科停下手裡翻找的動作，側頭看向秦子衿道：「你糾結這些做什麼？」

秦子衿顯得有些侷促地低下頭，小心翼翼地問：「表哥是不是拿這些證據跟杜家做了交易，才救下了我？」

「是。」周潤科聲音清晰地回答，「祁承翎為了你，連仇恨都可以放下，可你卻連去問他的膽量都沒有。」

「秦子衿，這不是我認識的你。」周潤科低頭看著秦子衿道，「你智斗祁老夫人的勇氣呢？你舌辯群雄的韌勁呢？什麼時候你也變得縮手縮腳了？」

「你連夫子和閆師伯之間的矛盾都能化解，如今自己卻跨不過自己畫下的圈？」周潤科質問道，「你是唯一能夠去問皇上是何用意的人，可你偏偏沒有，竟還借著這聖旨自我麻痹？」

秦子衿兩手頹然地垂下，絲毫沒了先前追問周潤科的傲氣。

周潤科輕嘆了一口氣，放緩語氣道：「你若當真甘心，便莫要追問他為你做了什麼，終歸都是他心甘情願的，你若是不甘心，也不用來問我，自去問他吧。」

周潤科說著轉了身，還伴著一聲輕巧的笑聲。

「好不容易認識兩個天資聰慧的，偏偏同一時間失了心智，一個日日跑我這坐著走神，一個傻傻地認不清自己的內心，橫豎我這案子是指望不上你二人幫忙了，你二人自去捋清了這煩惱再來找我吧。」

第478章 院試放榜

今日是院試放榜的日子，閣學院前的空場上早就等滿了人，周邊莫說是茶樓酒館，就連一旁賣豆花的小攤都擠滿了人。

安氏早就預定了最佳位子的茶樓，訂了一處雅座，祁家除了要上朝的祁旭源，其他人都來了，嗚嗚泱泱地坐了滿茶室。

祁承翎來的比旁人晚，進屋便下意識地去尋秦子衿，正巧秦子衿也循聲看過來，二人猝不及防地對視了一眼。

目光對上的那一刻，秦子衿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昨日周潤科的那番話，算是敲醒了秦子衿。

秦子衿想了一晚上，也覺得自己最近的行為有些失了自我，但明白歸明白，秦子衿依舊是跨不過那道插足別人感情的砍。

秦子衿目光一淡，垂下眼眸，轉頭繼續與安若欣說話，就好似沒瞧見祁承翎進來一般。

安氏瞧見祁承翎一進來便知看著秦子衿，怕他惹出事來，連忙出聲道：「子奕，到娘身邊來。」

祁承翎心裡原是有些期盼的，可瞧見秦子衿將目光躲開了去，心裡也涼透了，聽見安氏叫他，乖乖走過去，與安氏和舅娘夫人行了禮，便一聲不吭地在一旁坐下。

就連平日裡十分話癆的安盛清，今日也沒敢同他打趣。

皇命難違，除了勸祁承翎放棄，還能做什麼。

「出榜了，出榜了！」外面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屋子裡的人便都起了身。

下人們早在榜前站了位子，安氏和舅娘夫人倒是顧著身份，沒往人堆里擠，只是焦急地等下一旁。

幾位年輕人早早地由下人們保駕護航地擠到了最前面。

榜紙一共三張，第一張是文策的成績，從優到次，按著名詞排列。

秦子衿一眼就瞧中了祁承翎的名字，排在第二，頓時心中大喜，趕緊去看第二張，數論的成績。

祁承翎赫然就在榜首！

「太好了！」秦子衿激動地叫了一聲，踮起腳尖地去看第三張榜。

第三張便是過院試的名單，只不過貼榜的動作不快，此下還只是在刷漿糊，所有人都在等著這最重要的一張榜，人人都伸長了脖子，各個都想往前擠。

秦子衿個子矮，雖然是站在最前面，但還是心急地踮起了腳尖，也不知後面是誰擠了一下，擁擠的人群如浪潮般往前翻湧，秦子衿腳下不穩，整個人往前撲去，一旁的歡喜慌忙伸手去撈，也沒抓著。

秦子衿卻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沒什麼意外，穩穩接住秦子衿的，就是一直站在一旁的祁承翎。

祁承翎本不願意擠進來的，他對自己的成績有信心，但瞧見秦子衿被推進了人群，祁承翎便不受控制地跟了進來。

他就站在秦子衿的身後側，瞧見秦子衿滿臉激動地在榜上搜尋自己的名字，又情不自禁地雀躍模樣，祁承翎心裡甜絲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