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宋雲纓是沒娘的野種。
替她們抄書,但凡寫錯一個字,就是荊條的一頓毒打。
逢年過節,宋雲纓好不容易做一套新衣裳,她們就扒下來,剪成爛布條,塞進她嘴裡。
邊塞還邊笑,「野種,你跟你娘一樣下賤。想勾搭男人,就別穿衣服啊。」
可憐宋雲纓小小的身子,青的青、紫的紫,竟沒一處好皮膚。要不是奈奈奔了街上喊郎中,她險些活不下來。
父親對她從來不傷心,也不過問後院之事。袁氏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鬧出人命,她就安心做她的主母娘子。
從那之後,宋雲纓暗暗就發誓,總有一天她要給娘親爭一個堂堂正正的名分。
宋雲纓橫眉冷對:「若本宮今日偏要往心裡去呢?」
「不至於吧,宋雲纓,你怎麼做了娘娘心眼卻變小了,還不許旁人說話了?」
「你在我娘親忌日詆毀她,我若熟視無睹,豈不枉為人子?」
潘二姑娘下巴揚起,「我一沒犯法,二沒失德,你能拿我怎麼樣?」
前些日宋瑤仙被打入冷宮,潘二多少聽說了點什麼,一心想著為好姐妹「打抱不平」。
「嘩——」
宋雲纓沒跟她廢話,上去就把她的頭摁進了水缸里。
然後似刷羊肉一般,提起來,再毫不留情地摁進去。
潘二姑娘「哇哇」喝了一肚子髒水,也只剩埋頭掙扎的份兒。
旁邊圍觀的女眷嚇得花容失色,連連後退。
宋雲纓可以忍受欺凌自己,但絕不能忍受她侮辱自己的母親!
見潘二髒水也喝得差不多了,宋雲纓不慌不忙地把人又拎出來,「今兒天熱,本宮給潘二姑娘降降火。」
第30章 服軟
此時潘二姑娘滿臉是水,連打了四個噴嚏,整張臉凍得沒了知覺。
她凍得直哆嗦,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宋雲纓,你敢對我濫用私刑!」
這點懲罰,不及她們用在她身上的十分之一。
宋雲纓附身在她耳邊道,「對啊,本宮就是要整你,你能怎麼樣?」
她搬出後台,「我爹不會放過你的!」
宋雲纓撩起眼眸,「是嗎?聽說潘姑娘剛議了親,未婚夫就跟外室跑了。這自家都火燒眉毛了,還有心情管別人家的事,真是閒得慌。」
潘二的臉紅一陣白一陣。
她好歹也是大將軍嫡女,千寵萬愛長大,從來沒把宋雲纓放在眼裡。如今大庭廣眾之下被這庶女侮辱,她怎能忍下這口閒氣?
「誰不知道你踩著自家姐妹的往上爬,黑心肝的東西,遲早遭報應!」
宋雲纓微微一笑,「潘姑娘是在質疑皇上嗎?」
「我……我什麼時候說了?」
「讓宋瑤仙進冷宮是皇上的旨意,潘姑娘若想替她出頭,不如本宮帶你入宮,咱們去皇上面前分說分說?」
她哪兒敢去。
後槽牙咬得咯吱響,卻沒一點辦法。
「宋雲纓,你現在是攀上高枝兒了。你當年是如何跪地求饒,都忘了嗎?」
「沒忘!」
她不可能忘。
當年娘親忌日,宋雲纓好不容易跟爹告了學塾的半天假,去青城觀祭拜亡母。
誰想,她們一群官家嫡女,下了學塾到道觀里堵她。
她們踢翻了香爐,腳踩著母親的牌位。
把她摁在地上捶打。
——「快,磕頭啊,剛才不是挺會磕的。」
——「磕了頭,喊聲娘,我們就放了你!哈哈!」
——「賤骨頭,跟你娘一樣下賤!」
她們把母親的牌位像皮球一樣扔來扔去,她奪也奪不來。
直到潘二舉了塊石頭,衝著牌位警告她,「你跪不跪?不跪我可砸了!」
宋雲纓永遠記得那天的屈辱。
她跪在人群中,懷裡緊緊抱著母親的牌位,消瘦的身子任由她們捶打。
每每夢中,宋雲纓都會噩夢驚醒。
她衝著潘嫣,「我說過,你們會遭報應的。」
潘二仰著臉,「我是大將軍嫡女,我爹九死一生,為大巽立下汗馬功勞,你敢我一根手指試試!」
大將軍府一門極盡榮耀,皇上見了也禮讓三分。
宋雲纓除了有幾分狐媚姿色,什麼也沒有。
聽說,九殿下根本瞧不上她。
成親數日,都沒碰她一下。今天陸氏的忌日,他也沒來。
這不明擺著不把她一個庶女當回事嗎?
宋雲纓騙得了別人,騙不了自己。
潘嫣心存僥倖。
「磕頭。」誰想,宋雲纓不跟她廢話,拎著她的衣領,一路把她拖到母親的牌位前。
「你說什麼?」
「給我磕頭!」
宋雲纓死死摁住她的脖子,「今天是亡母忌日,你三番兩次饒她清淨,本宮現在叫你磕頭認錯!」
「你休想!」
讓她一個尊貴的嫡女給沒名沒分的外室磕頭,絕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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