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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抬眼時,滿目悲憫。

「相傳呂祖在東海有一脈傳人,鐵口斷命,絕無虛言。你若能往江南去,興許能遇到他們。

「要是他們肯出手消災,令儀或可長命無憂。」

三年後,父皇微服下江南。母妃欣喜若狂,費盡心思討好父皇,終於哄到了帶我一起隨行的機會。

挑選隨行宮人時,母妃也頗費了一番思量。她自南疆帶進宮兩個心腹侍女。

挽秋擅毒會醫,望春善卜。

師太說我的大劫不是病。母妃就帶瞭望春隨行。

望春執三枚銅錢在手,一路六爻起卦,尋找呂祖傳人的行蹤方向。

術師不請自來那日,望春擲出了「水火既濟」。

此卦坎上離下,初吉終亂。

母妃思量再三,囑我躲到鴛鴦廳的帷幕後,由她先行試探。等她擊掌為號,我再假裝與望春迷藏,誤入帷幕里貪睡方醒。

可誰也沒有想到,這術師一進來就自報家門,叫破了父皇身份,鐵口錚錚:

「亂我朝天下者,即在君側。」

父皇既驚且怒,追問再三。呂術師只是搖頭不語。

直到一百杖下去,呂術師才奄奄一息地吐出一句:

「我東海呂氏有家規,鐵口斷命,不得虛言。今日陛下便是打死了我,我也不能無中生有。」

父皇冷笑連連:「你一會說亂臣即在朕側,一會又說不能無中生有。朕看你也不是什麼呂祖傳人,不過就是個巧言令色、欺世盜名之徒!

「給朕繼續打!說不出來便是欺君,打死治罪!」

我屏息聽著外面的動靜,呂術師的聲息漸漸弱了下去,很快連呻吟呼痛聲都沒了。

只有板子打在骨肉之上,令人膽戰心驚的悶響。

一隻冰涼的手自身後捂上我的嘴。

我扭頭看去,是母妃。她示意我不要出聲,悄悄帶著我,從北廳的後門離開。

那一天,就是我與母妃最後的訣別。

直到母妃喝下那碗鶴頂紅,含淚撫過我的臉頰,不舍的眼神寸寸成灰。

我才終於明白,什麼叫「坎上離下,初吉終亂」。

伴君如伴虎。

伴暴君,如伴瘋虎。

思量間,我望向眼前喝到面紅耳赤的暴君。

他懷裡擁著一個豐腴的西域舞姬。女子香肩半露,檀口微張,正等著他以口渡酒。

席間其餘男子也皆盡效仿,或擁或抱,皆有美人在懷,一派香艷淫靡之色。

誰也不再記得,河西正在叛亂,將有生靈塗炭。

如此江山,我真的能福澤嗎?

我下意識看向對面的呂道微。

他懷裡沒有美人。恍若世外仙,不沾半點塵。

可對上我的目光,他又極快地沖我眨了下眼,還帶了幾分自來熟的調侃。

我一怔。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喝多了酒,看花眼。

這樣的呂道微,真會是東海呂氏的傳人?

第10章

翌日,父皇封我為「護國公主」,賜食邑三千戶。

大皇兄終於醒過味來。

在弘文館遇見時,他沖我涼涼地笑:「好一個護國公主。柳家出錢平叛,卻是你福佑江山。」

我翻開桌上的《孫子兵法》:「我能福佑大梁江山,大皇兄不開心嗎?別忘了,你也姓蕭。」

大皇兄嗤笑:「我只是好奇,三妹妹什麼時候長了這麼大本事,手都能伸進欽天監了。我那短命的二皇弟,都沒有這個能耐。」

我頭也不抬:「天意難測,我也沒想到,我竟有這麼大的福氣。」

大皇兄抽走我手裡的書,一撕兩半:「三妹妹最好真有這福氣,不然還是多讀點女德、女誡的好。」

說著,他就將書扔出了窗外,甩袖而去。

跟著就有內侍進來通知我,柳太傅忙於河西平叛,近日都不能來弘文館上課了。

我頷首表示收到,起身去撿我的書。

晨起剛下過一場雨,廊下有積水。書冊不偏不倚,正好掉在一個泥水塘子裡,被泡得髒污不堪。

只有我寫的一行筆記,隱約可見:

【借屍還魂,攻心為上。】

我怔了怔,無聲輕笑。

回到瑤華宮,良貴人正帶著宮女擺開架勢,要做七夕夜的乞巧果子。

見到我,她欣喜地笑:「公主今兒怎麼這麼早?乞巧的新衣我替你準備好了。要不要先試試?」

每逢年節,尚衣監自會按制準備公主的衣裙。可良貴人就像一個普通的母親,一定要親手替我裁製一身素白的裡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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