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的路上,他們將我與父親分開。
花娘走在我身側,冷言冷語:「你們父女可真是什麼謊都敢扯,你倒是拿鏡子照照,你配得上柳公子嗎?
「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祖母敲著拐杖:「你們連柳家宅子在哪都不知道,就敢信口開河,你爹是不要命了!
「一會李員外要打死他,我可不會求情。」
嬸娘翻著白眼:「你們父女倆就是自作自受,玉娘你乖乖去李家,把李員外哄開心了,他手指縫裡漏出來的一點,都夠咱們一大家子吃一年的。
「你如今鬧這一出,以後還想有好日子過嗎?」
我心內忐忑不已。
柳夫人當日紆尊降貴主動提起婚事,卻被父親拒絕。
說來是我們不知好歹。
如今時過境遷,她說不定已經在外省給柳文柏謀到了合適的婚事。
當初的話多半是作不得數了。
我剛才怕父親喪命,情急之下拿柳家壓住李員外夫婦,卻不承想如今要當堂對質。
一會還不知是什麼光景。
七上八下中,很快到了柳府門口。
管家開門後,先見過了李員外和李夫人,又看向被捆住的父親和我,蹙眉:「沈獵戶,玉娘,你們這是……」
眾人臉色微變。
誰都沒想到我們真跟柳家的人認識。
李夫人笑著上前交際:「管家,這獵戶父女說與柳家定下了婚事,可有此事?」
第7章
管家眉頭微皺,看看父親又看看我,搖搖頭:「尚未聽夫人和公子提起。」
李夫人的神色瞬間踏實下來,「唰唰」甩了父親幾耳光。
她仍覺得不解氣,走到我身邊又是一巴掌。
我和父親的臉都腫了。
李夫人陰惻惻的:「好啊!我就說窮生奸計,柳家也是你們能高攀的嗎?簡直是異想天開。
「把這父女倆都帶回去,今日我便要讓他們知道戲弄我的代價。」
……
父親渾濁的眼睛裡淚水滾落,沙啞著嗓子:「玉娘,爹,爹對不起你。
「爹護不住你……」
我的眼淚也控制不住:「父親莫說了,是女兒連累了您。」
想必是抱著最後的期望吧,父親大喊:「柳夫人,柳公子,求求你們發發善心,救救我女兒。
「求求你們了。」
李夫人冷笑:「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柳家哪有空搭理你們這樣的賤民?
「一天天的想著攀高枝,就是欠教訓。」
她奪過家丁的鞭子,眼看那長鞭就要抽到父親身上,我的心揪成一團。
便在此時,一道清朗男聲響起:「住手,你要對我岳丈和未婚妻做什麼?」
一道頎長身影從府內快步而出,一把握住呆滯的李夫人的手腕,奪過她手裡的鞭子扔在地上。
扶了一把父親後,他吩咐管家:「快,帶岳丈大人進府,去找回春堂的大夫來。」
他又走到我面前。
不過一個眼神,控制我的嬤嬤紛紛鬆手。
他解開我身上的繩索,眼底都是怒意和關切:「玉娘,可有哪裡受傷?」
他應當就是柳文柏。
此前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如今看這張臉……
怎的如此眼熟?
李員外和李夫人對視一眼,詫異又慌張,擠出笑容上前作揖。
「見過表叔,表叔素日閉門讀書,今日怎麼得空出來了?」
他們竟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不過也是,縣裡的大戶就這麼多,各種聯姻之後,論起來都算是親戚。
三歲侄兒是爺爺,七十老叟為孫子,這樣的情形也並不罕見。
柳文柏面色淡淡:「我若不出來,還不知道你們要怎麼折辱我的未婚妻和岳丈。」
李夫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表叔,你真要娶個獵戶女?
「她如何能與您相配!」
柳文柏輕喝一聲:「我倒是第一次聽到晚輩來指點長輩的婚事。
「想來李家如今財大氣粗,瞧不上我們柳家這門窮親戚了?」
大戶人家做事講究體面,他這話已經說得很重了,李員外夫婦頓時變了臉色。
尤其是李員外,額頭都滲出了細汗。
他轉身一巴掌甩在李夫人臉上:「賤婦,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點表叔做事?
「內子無狀,還請表叔不要見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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