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年的冰雪風霜、人情冷暖經歷下來,再也找不見當年的嬌嗔模樣, 眉眼間儘是人的凌厲,尤其是抿著唇神色莫測盯著你的時候。
安婉玗每次見到自己婆婆這個模樣, 都打從心底里生出一股懼意。
「這麼晚你去哪兒了?」溫桂蘭坐在客廳沙發上,看著手中的文件,頭也不抬的問道。
「媽」安婉玗垂下眼,咽了咽口水才說道:「浩辰給我買了《天鵝湖》的演出票,都怪我我想著讓大哥和浩辰好好說說話,就——就去了……」
溫桂蘭聽了這話眼皮子動都不動一下,既不搭話也不讓安婉玗走,兩個人就這麼一坐一站。
凝重的氣氛如同空氣一般在兩個人之間悄然瀰漫,空氣突然之間仿佛有了重量,安婉玗不安的動動身體,試探的又叫了一聲:「媽……你要喝茶嗎?我——我去給你……」
「我這個年齡,這個時間給我喝茶,我晚上還能睡得著嗎?」
「是,媽說得對,是我考慮的不周全。」
「你呀,以後還是多把心思往辰辰身上放放,別一天」溫桂蘭自安婉玗進門後第一次抬起頭,帶著審視的目光打量了小兒媳婦兒幾眼:「想些歪門邪道的東西。還有,你表姨珍珠婚宴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說來我聽聽。」
安婉玗深吸一口氣:「那天,在表姨的珍珠婚宴上,有些以前的小姐妹說了些——說了些是是非非的話,我聽了心裡不舒服——就找了藉口躲了出去,結果等我換了身衣服回到宴會上,沒想到事情會被編排成那種樣子,我實在沒心情再應酬下去,就跟表姨打了招呼,提前走了。」
「再沒別的?」
「別的?」安婉玗心思轉的飛快,她故作思考,想了想說道:「離開的時候,姨媽本來讓她的貼身女僕送我出去,結果半路上遇到了沈家表弟,聊了幾句家裡的事,表弟最後送我出去的。」
「看來起來像是那邊動了手腳,但如果是那邊動手,又怎麼會這樣虎頭蛇尾?難道是被言家的小子發現了?」溫桂蘭心中計較道,嘴上冷淡的說:「辰辰的身體本就不好,以後這些腌臢事少跟他說,免得讓他傷神。行了,你上去陪著辰辰吧,別杵著這了。」
安婉玗悄悄握了握手心,恭敬道:「是,媽。」
安婉玗身體一步一步沿著台階走上樓,她感覺到身後人正毫不掩飾的盯著她看,但她沒有回頭。
溫桂蘭神色莫測的看著安婉玗離開的背影,她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事情的邏輯上根本說不通。但不管這事是對方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是什麼龍虎鬥,對方居然敢算計到他們席家頭上把綠帽子硬往他兒子身上扣,這事就沒這麼容易能過去,這事對方要是給不出個說法,她決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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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曼筠。」最近言懷瑾已經很少這樣連名帶姓的叫她。
她走過去之前,抬眼看了眼外面陰沉沉的天氣,哦哦哦,要下雨了呢!
言懷瑾冷冷的看著她,驀然就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一扯,本來陸曼筠應該被扯的跌坐在地上,但為什麼要用本來呢?
額——在被偷襲的瞬間,陸曼筠幾個月經常鍛鍊的成果顯現了出來,力量訓練讓她的核心在那一剎發力,普拉提的訓練讓她的平衡更強,所以她只是前傾了一下,就穩住了身體。
但——這好像不是炫耀堅持健身好處的好時候,呃,陸曼筠趕緊卸了力氣,順著那隻僵住的手順勢完成了跌在地上的動作。
言懷瑾大約是被這樣不絲滑的霸總的行為尬住了,他停了一下才接著說道,「陸曼筠,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言少,你說哪件?」
「你以為裝傻,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言懷瑾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你跟安安說了些什麼?你一個替身倒是真敢說!」
「沒什麼啊,那天安小姐約我出去,說要感謝我,還非要給我500萬!」陸曼筠睜著那雙大眼睛瞎話說的賊溜。
「……你說了什麼?」言懷瑾第一次懷疑自己的聽力。
「我當時推辭不要,可安小姐一定要我收下。」
言懷瑾皺著眉,眼神裡帶著十分明顯的懷疑,我以為你是嫉妒心作祟一邊說信任我一邊又利用這種信任去為難安婉吁,屬於情感糾紛,結果你居然告訴我你們只有金錢交流,你逗誰玩呢?!
「我有——支票!我還沒去銀行兌呢,言少,你要看嗎?」陸曼筠說話聲越來越小。
正牌夫人勒索前女友,索要封口費,這簡直聞所未聞,而且居然還成功了!這樣的事實在是她人生中的重大污點。
要是她知道自己被勒索的金錢有朝一日,還能被用來替陸曼筠洗白,大約能吐出口血來。
「就只有這些嗎?」言懷瑾這次沉默了更長的時間,帶著點不甘心的繼續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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