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計劃，先送上的禮物，然後再徐徐圖之跟陸曼筠好好解釋，誰想第一步剛抬了個腳，就夭折了。他親自去挑選的禮物猶如他的心，尷尬的晾在半空無人理會。

言懷瑾收回手。

他的臉黑的像一潭死水。

「陸曼筠。」他攥著拳，渾身上下都籠罩著陰鬱，忍了這麼久，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你到底鬧夠了沒有？我還沒有追究你私下找人跟蹤我的事，你倒還越鬧越來勁了！」

言懷瑾淡淡的開口，「陸曼筠，這段時間，我是不是太遷就你了，所以讓你忘記了自己的本分。」

「言懷瑾」陸曼筠聲音一瞬間變得說不出的疲憊：「我沒忘！倒是，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個人。你說要我去救你的白月光，你說，會保護我，結果呢？差點死在席家的別墅里，還是你以為你在病床前，說要補我一場婚禮，我信了。可然後呢……你去找她的時候甚至都顧不得打一個電話通知我。甚至，你都沒有問一句，就給我定了罪名。」陸曼筠仰著頭，言懷瑾才發現那雙曾經靈動的眼睛裡所有的光都熄滅了，死氣沉沉的定定的看著他，「所以，言懷瑾，我是什麼？」

言懷瑾忽然覺得，心尖上一疼。

像是被細長的針，慢慢的，緩緩的，扎進心臟，那疼痛，是一點一點的，沒有劇烈的疼，但卻讓他無法忽視。

他皺了皺眉。看著陸曼筠， 表情摸不透情緒：「陸曼筠，我從未想過要跟你離婚。」

「你不想，不代表別的人不想。」

言懷瑾眉頭一皺，「胡說，婉吁不是那樣的人！」

陸曼筠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她拿著自己的手機，手抖得試了幾次才打開手機屏幕，言懷瑾仿佛能聽到她指甲划過屏幕時憤憤的聲音，可當她找到了自己想找的內容，卻在最後一刻收回了伸出了一半的手。

隨著垂下的手，一同垂下去的還有她剛亮起來的眼神，「言少，你覺得——是我就是我吧！那言懷瑾，可不可以，算我求你，看在我救了你——兩次的，份上，求你跟我離婚吧！」平平淡淡一句話，平平淡淡的口吻。卻如同正中紅心的箭矢，狠狠的扎在他心上。

「你就這麼想要離婚？」看著她，強烈的怒意已經快要占據他的大腦，讓他幾乎要失去理智了。「你把我的承諾當什麼？既然這樣，」

空氣都沉默了。

她救了他，卻用這份情誼一而再，再而三這樣肆無忌憚的把「離婚」說出來作為要挾，他是真動了脾氣。

「好！」言懷瑾又重複了一遍：「好！」他拿過放在桌上的文件，看也沒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上自己的名字。

第81章

隨著「哐」的一聲關門聲。

陸曼筠那猶如死灰一樣的表情猶如潮水一樣退去。系統關閉了對她表情的控制權, 疑惑問道【宿主，你做這些……是為什麼？】

「當然是為了挑撥言懷瑾和安婉吁的關係，」她揉揉自己的臉頰。「不然, 我出錢又噁心自己，圖啥？我就是要讓言懷瑾以為我和他離婚, 都是安婉吁從中搗鬼。要安婉吁沒有那麼順利能嫁給言懷瑾。哎, 沒辦法人小力微只能廢物利用，動點小手腳。」

說著她雙手合十：「太上老君，觀音菩薩千千萬萬要保佑信女能成功離間他們兩人的關係。事成後，必定送上三株高香供奉。」

【…………】

「對了, 系統，你能查到言懷瑾對安婉吁的感情值嗎？你不用告訴我數值, 只要告訴我, 數值有沒有下降就好。」

【…………】

半夜

「艹系統, 凌晨三點你在我腦子裡放警報, 你似不似瘋了。」

【宿主, 不是你讓我數值下降就告訴你。】

「告訴什麼，什麼數……值？」陸曼筠一骨碌坐起來, 「真降了？」

【是, 下降了7, 不現在是10點。】

「呵！我就知道會有效果。」

晨曦路, 可以270°俯瞰園景的陽台上。

不知道散落了多少酒瓶, 橫七豎八的。

言懷瑾靠在單人沙發上, 他修長的手指執著瓶啤酒，一口一口, 不停的喝著。

雖然已經有醉態了，可是他的眼睛, 卻非常的清明。

他沒有醉。

陸曼筠悲傷的流不出一滴淚的眼睛，深深刺痛著他的神經。

如果，要是，真的，他被另一個人……欺騙了呢！

一瓶酒喝完。他隨意的將酒瓶丟在地上。「輝子，」他頭也沒抬又開了一瓶：「你說，會不會真的是……是」那三個字他居然不敢問出口。

胡禎輝被叫來一直蒙聲不響陪著他喝了一瓶又一瓶。

聽到言懷瑾的問題，他遲疑了一下，點頭答道：「是！」

「不，她怎麼會是這樣的人？輝子，從小一起長大，你也不相信她了？從前她……她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老大，這跟相信無關。」胡禎輝搖搖頭：「只有她在這件事裡得益最多。」

胡禎輝摸摸頭：「那天我就想問了，既然陸曼筠找人跟蹤你，已經知道了你去哪裡，又何必跑去醫院，特地讓你知道她在找人跟蹤你？就算是，陸曼筠找人跟蹤你？老大。你已經答應她會是你的妻子，她這樣做圖什麼？圖你厭惡她？這不合邏輯。」

「也許是她心大了，覺得可以控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