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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往常,言霽定會適可而止,但今日,一口氣哽在他胸口,總想要紓解,菜上全了,滿滿一大桌,卻也始終沒有動箸,聲音悶悶道:「皇叔,你不幫我批奏摺,就是來這樓里找他了嗎?」

顧弄潮重新轉頭看他:「欲戴冕旒,必承其重,你想要皇權,知政務,辯黑白,是其首要,等你真正成長為一代帝王,就會知道,當初臣代君批朱,是多僭越的一件事了。」

言霽有些生氣,他這句話的重點分明是顧弄潮來找風靈衣。

本來確實有些餓,這下都被氣飽了。

他要怎麼告訴顧弄潮,他雖然想拿回皇權,原也只是為了完成父皇的遺願,完成四皇兄的期許,但他本身對此並無多大興致呢?

可無論什麼理由,一個權臣,最厭惡的就是攏權的君主。

只是言霽慣會裝傻充愣,所以才勉強維持表面的平衡,實則,他跟顧弄潮之間的衝突,早已解釋不清。

所以哪怕顧弄潮放權給言霽批奏摺,言霽想得最多的也是,是否是顧弄潮在試探自己。

「朕吃飽了,回宮吧。」

桌上的菜,自始至終未動分毫。

-

「少主,這是近些日子從那邊遞過來的消息。」

身材豐腴的女人從暗格中取出一迭厚厚文書,遞給一個十多歲的玄衣小孩,兩人不光年齡,連身形都差距頗大,但女人沒敢絲毫不敬,甚至神色中透露著畏懼。

地下暗室僅點了一盞燈,光影綽綽下看不清小孩的臉,只見他接過文書,隨手翻開幾頁,裡面卻全是空白,連墨點的痕跡也看不到。

小孩端過茶杯,將茶水盡數淋在上面,隨著水侵染過的地方,才逐漸顯露出鐵畫銀鉤的墨字。

見此,女人越發謹小慎微。

空間靜得落針可聞,不知過了多久,翻動紙張的聲音停下,那人說道:「已經有人注意到樓里了,你尋個時機帶著人離開京城避避風聲。」

「是。」

女人應聲後,咬著牙齦恨聲道:「顧弄潮此人太過謹慎,我們已經折損了好幾名探子。」

「至於冷宮那邊,也始終沒有公主的消息,一名探子在犧牲前遞迴的消息,說是有名宮女,竟然無意間混了進去,或許可以從這邊入手。」

昏沉的燭光微顫,小孩眯了下眼,片刻後道:「知道了。」

言霽出樓時,突然想起自己竟然把薛遲桉給忘了,正要回去找,就見穿著短打的僕從一把將一個小孩推出大門,小孩腳下蹣跚,狼狽地摔在地上。

「沒錢還進飛鶴樓?今日你不把錢給賠了,這雙手就別想要了!」

刻薄譏諷的話灌入耳中,言霽快步過去扶起薛遲桉,氣得眼神都在冒火,連帶著在顧弄潮那裡受的氣一併發作,厲聲喝道:「大膽!」

薛遲桉瑟縮地垂著腦袋,似怕將事鬧大,輕輕扯了下言霽的袖袍。

然而言霽慣是護短,自己養著的孩子越是這樣,越發激起他的怒火,眼前那僕從趾高氣昂的,並不知眼前之人的身份,還在嘲諷:「這是你家的?我瞧著公子也是一身非富即貴,手底下的奴才怎地撞碎了旁人的東西,卻連賠都賠不起?」

一個僕從,敢這麼大張旗鼓,背後的主子必然身份不低,言霽懶得與之多費口舌,直接道:「將你主人叫出來。」

僕從嗤笑道:「就你也配?」

就算氣憤,言霽也不會當眾挑明自己的身份,餘光瞥見顧弄潮從飛鶴樓里出來,牙一咬,開口喊道:「王叔!」

在顧弄潮看過去時,藏青的身影就如一道小旋風撲進他懷裡,聲音哽咽委屈道:「那個狗奴才欺負我!」

只一眼,之前還囂張跋扈的僕從,雙腿一軟直直跪在了地上。

世人不識久居深宮的小皇帝,卻無人不知權勢滔天的攝政王。

聽到動靜察覺不對勁的僕從主人正巧趕來,便看到攝政王和靠在攝政王懷裡紅著眼眶控訴的金貴皇帝,頓時兩眼一黑,縮回腳想跑已來不及。

顧弄潮的眼神輕飄飄掃過去,淡漠道:「原來是常丞家的人,革職抄家吧。」

頗有股天涼王破的氣勢在裡面。

但所有人都知道,攝政王從不開玩笑。

常丞大驚,全然顧不上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跪行過去磕頭請罪,卻並沒任何作用。

此時常丞只惱恨受到刁奴牽連,卻全然忘記了一直以來他都是縱容的態度。

顧弄潮繞過常丞,拉著言霽離開了是非之地。

跟在顧弄潮身後的言霽第一次切實領會到權力是什麼,是一句話就能讓人抄家滅門,是所有人見了都會誠惶誠恐地跪地折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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