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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著一道屏風,能聽見裡面嘶啞的咳嗽聲,滿屋的藥香通了窗也未曾散去,屋內的物件像是都沉了味,言霽本有些不相信,繞過屏風,卻看到床上面色蒼白的女人,那模樣絲毫不似作偽。

就算這樣,言霽也未完全打消疑竇。

康樂並不清醒,沒察覺小皇帝就站在她床前觀察她,啟王很快趕了進來,壓著怒氣道:「郡主病得嚴重,還請陛下莫要打擾她。」

「什麼時候病的,怎地都不讓人通傳宮中一聲,也好叫御醫前來醫治。」言霽比誰都不希望康樂在這個時候病倒。

然而啟王沒好氣道:「病好了,就能不耽誤嫁給那姓王的了?」

言霽著實不解:「王侍中家世清白,為人清廉正直,雖不是一品,但卻是為夫婿的最優選擇,啟王為何如此抗拒?」

啟王氣得臉紅耳赤,心道一個小小的侍中怎可配得上我姐,但他又怕吵醒康樂,便壓低聲音道:「出去說!」

言霽翻了個白眼:「誰跟你廢話。」

看了人,言霽也懶得再待下去,送給啟王一個皮笑肉不笑的微笑,扭頭就走了。

這對姐弟手上的商路一大半都走的私道,明面上交的稅還沒一個朝臣手底下的鋪子多,不光走私漏稅,還連著暗殺了他三個月,他絕不會輕易算了,雖然最後不知什麼原因,這對姐弟停止了暗殺。

何況康樂也算是個心志堅毅的人,輕易不會被這樣打垮,素來身子康健,哪能這麼巧就病了。

看啟王那一副拒絕看御醫的模樣,這裡面定是有鬼。

康樂確實很聰明,但奈何她有個致命破綻——她弟弟言頤啟。

啟王府修建得絲毫不比皇宮的布局擺設差多少,亭台樓閣、碧瓦飛甍,三步一景,十步一絕,所有的建造都是按照皇室的標準,奢華無度,就此也可以看出康樂的野心。

待小皇帝走後,啟王立刻回到床邊,心疼地喊道:「阿姐,他走了,你快把藥吐出來。」

康樂睜開眼,眼中不復病態的空茫,銳利鋒芒盡顯。

一陣催吐後,康樂精神極差地抓住啟王的手:「再忍忍,我們絕不會止步於此,本該屬於你的位置,阿姐會重新奪回來。」

......

言霽坐在馬車裡,想這些彎彎繞繞想得頭疼,他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坐著,吩咐馬夫駛慢點,一想到回去還要處理一大批奏摺,就很想撂攤子。

顧弄潮就是個混蛋。

把他弄上這個位置,卻又不管他,大概他死在康樂手裡,顧弄潮眼都不會眨一下吧。

正想著,馬車外似乎撞到什麼,傳來混亂的喧鬧聲,連著馬車也一陣顛簸,生生將言霽顛醒了,擰眉睜開眼,就見一道黑影閃了進來,帶來濃濃的血腥。

「皇......」

「閉嘴!」

言霽維持著驚呼的表情,嘴唇微微圓張,很快就被一隻冰冷的手掌覆住,將餘音堵回喉嚨里。

顧弄潮面色煞白,烏黑深邃的眼眸從車窗縫隙盯向外面,他腰腹間染了大片暗紅,濕漉漉的全是血,急促的鼻音噴薄在言霽眼睫的位置,讓言霽忍不住一直眨眼。

車廂是一個人獨坐的規格,顧弄潮擠進來後,就顯得格外狹窄,兩人幾乎緊貼在一起,言霽柔軟的唇瓣抵在顧弄潮掌心,引起的癢意擾得顧弄潮分出心思,看向一臉驚惶擔憂的言霽。

顧弄潮這才將手鬆開,但手心依然有些癢,還有些燙。

「陛下,您沒事吧?」錦簾外護衛詢問了一聲,言霽回視顧弄潮的視線,沉默片刻,揚聲道:「沒事,外面怎麼了?」

「有一個小孩突然闖出來,所幸沒受傷,已經解決了。」

馬車再次啟程,顧弄潮捂著傷口靠著車壁,眼睫遮住晦暗的目光,正一淺一深地呼吸,看得言霽心臟一再揪起,想給他止血,手上卻沒任何工具。

而且看顧弄潮這身穿著,似乎不方便讓外人知曉。

車廂內靜寂須臾,言霽問道:「你要進宮嗎,還是去哪?」

顧弄潮這才睜開眼看他,那雙眼底似有些散焦,額角的薄汗濕潤了碎發,眉宇微微皺著,美玉般無暇的臉龐血色盡失,少了平日令人不寒而慄的威嚴,只余清冷易碎之感。

他思考後說道:「不知道,隨便吧。」

言霽朝顧弄潮靠得更近了些,手掌撫上流血的部位,垂目隱去乍起的寒茫:「皇叔,你就不怕,我會趁機要了你的命?」

顧弄潮懶洋洋地靠著車壁,長睫垂落,露出一個淺淡的笑,聲音一如既往沒有多大起伏:「那就拿去吧,君要臣死,臣豈敢茍活。」

言霽眼尾漸染紅意,憋悶地將臉轉向另一邊。

這人分明知道他不會,才敢說這樣的話。果然,顧弄潮就是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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