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臣不知配不上郡主, 臣願剝去官爵......」
「別說了,侍中請回吧。」言霽站起身不願再理跪在朝前的王侍中,直直越過他離開,德喜跟在後面,走到王侍中跟前時好言勸道:「大人還是起來吧,這事......已無轉圜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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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喜,朕不明白。」回到承明殿,言霽還是一臉氣悶:「這場紛亂中,躺著不動也能因此獲利的只有他王侍中,他對朕不感激就算了,為何連他也要反抗?」
他若不是看在王侍中清廉正直,多年來卻若有建樹,也不會將這麼好的事賜給跟他無緣無故的下臣。
德喜一如既往捧著小皇帝的話道:「那是他不知好歹,陛下何必為了一個不知好歹的人動氣。」
言霽並不想要這樣的答案,但他聽後確實覺得好受許多。
只不過,心底總有些後悔,沒留下去問清楚情況。
這些日子顧弄潮沒管過言霽,只要言霽不去招惹顧弄潮,幾乎都沒交集的時候,言霽得到日思夜想的自由後,卻也很是失落,聽說一個人被捆綁久了,一旦放開,就會適應不了自己走路,大概他就是這樣吧。
通過影一,跟清風再次得到聯繫,清風傳來消息,說前天晚上,老鴇神色焦急地秘密叫去了幾個頭牌說話,之後頭牌們進了自己的閨房,似乎又一次點了燈。
每一次點燈,都總有些不太好的事情發生,但那之後整個京城風平浪靜,連偷盜的案子也沒得一個。
從重修完畢的未央宮方向往飛鶴樓的方向看去,也看不出任何結果。
木槿伺候著小皇帝歇下後,從寢殿出來,打了盆熱水也回屋洗了洗,過了會兒,她換了身顏色靚麗的衣服,帶上門離開了承明殿。
今日難得不值夜,她擰著承明殿小廚房多做的烤鵝片,打算送去給冷宮哪些的侍衛大門們下酒暖暖身子。
一路上,小宮女們都認出這位承明殿的姑姑,紛紛行禮問號,木槿笑著應了回去。
到了冷宮那邊的換崗點,幾個坐在台階上正七嘴八舌聊天的侍衛們看到她,也很熟識地打招呼,笑作一團問:「又來找陳大哥啊!」
木槿耳根子紅了幾個度,將食盒遞給離得近的那位大哥,只道:「我就是給你們送點吃的,你們吃罷,我回去了。」
說完在眾人的笑聲中就要快步離開,轉身卻看到自己想見的那個人,正站在路口中央,傻笑著看著她。
兩人相見,止於未言,木槿低著頭走在前面,陳軒便默默跟在後面,到了無人處,木槿停下腳步,垂著眼道:「陳大哥,就送到這裡吧,回去晚了,就只剩一堆鵝骨頭了。」
陳軒笑著道:「我再送送你。」
木槿面對廖平那樣的宦官,都敢出言頂撞,直接阻攔聖駕揭發惡行,此時面對一個笑容無害的青年,卻連抬眸看他一眼的勇氣也沒,窘迫地揪著衣角,繼續沉默不言地走在宮道上。
朱紅的宮牆上映下一前一後、一高一矮兩道身影,一個娉婷婀娜,一個強壯挺拔,連影子都無比般配。
木槿側目看著他們的影子,眼眸含著瀲灩的期許。
到了承明殿前的拐角,身後那個影子才消失離去,木槿轉頭看著身後空蕩蕩的宮道,長長嘆了一聲,剛一轉過這個彎角,猝然撞見一個倚在拐角另一處的人影,她差一點就直接撞了上去。
那個人像是早已等候多時,側過頭彎起眉眼,笑逐顏開地喊道:「木槿姐姐。」
「你......你怎麼在這裡?」木槿沒由來有些緊張,明明只是一個小孩子,此時給人的壓迫感卻比夜幕還沉重,一點不像一個正常孩子該有的模樣。
薛遲桉聽到這話,卻是不解:「木槿姐姐能在這裡,我怎麼就不能了?」
聞言木槿心裡有些不舒服,說道:「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點回屋吧。」
「木槿姐姐,一直跟在你後面的那個哥哥,是誰啊,你認識嗎?」
木槿的背影明顯一僵,停下腳步回身看去,薛遲桉依舊笑得毫無破綻,說出的話卻冷幽幽的:「若是不認識的,畏畏縮縮跟在陛下的大宮女身後,似有所圖,理當稟告掌事姑姑處置,若是認識的......」
「你究竟想說什麼?」木槿皺眉打斷後面或許不堪入耳的話。
「姐姐,你幹嘛生氣啊。」薛遲桉像是被嚇到了,可憐巴巴地眨了眨眼:「我只是看你老去冷宮那邊,怕一來一回的會遇到危險,好心一問而已。」
「不必了。」木槿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大約是自己做賊心虛,太過緊張了,緩和了神色道:「早點回去歇息吧,最近溫度轉冷,睡前記得關好窗戶。」
木槿走後,薛遲桉依然靠著牆站在那裡,仰頭看向宮牆內的一方天空,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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