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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樂聞言冷冷看了她一眼, 婢女不知道自己怎麼著惹惱了主子, 瑟瑟發抖地捧著托盤跪在地上。

「下去吧。」康樂看她糟心得很,虎落平陽的後一句正是「被犬欺」, 這丫頭可真不會說話。

婢女放下禮服躬身告退, 這時啟王錯身邁進屋, 哼著小曲心情頗為愉悅,一看桌上放著的禮服,就伸手展開來看,讚嘆道:「阿姐穿上肯定好看!」

「這麼大個人了,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康樂點著自己弟弟的額頭往後一推,越看他心裡越煩悶。

啟王嘟囔著:「你最近脾氣怎麼這麼大,明天遺詔一公布,我們作為最後一支直系的皇室,皇位定會落到我們手裡,阿姐你還在擔心什麼?」

「你真當奪位是兒戲不成,我只是覺得......哪裡有點說不上來。」康樂擰著眉,自己也無法說明白心裡的感覺,然而啟王完全沒放心上,正滿懷期待地等著明天的到來。

屆時,他就是九五之尊,傅裊不肯,他也有手段得到,天下美女,他只要想要,全都手到擒來。

言霽那小傻子坐上這個位置,完全是暴殄天物!

啟王躊躇滿志道:「阿姐,你就是多想了,前段時間顧弄潮派兵來圍府搜查的時候,你就一副大難臨頭的模樣,還讓我立刻去轉移小皇帝,那架勢把我也嚇壞了,最後顧弄潮還不是什麼也沒搜到,別說小皇帝了,就是那間暗室都沒靠近。」

提起這事,康樂依然心有餘悸,當時局勢很不利,若是被搜到言霽在他們這裡,他們就算有遺詔也難逃降罪,她都已經做好了殊死一搏的準備,但後來怪就怪在,顧弄潮只在門口站了會兒,就又撤兵離開。

之後局勢朝著他們一面倒,再到如今,即將功成名就。

康樂再度取出暗匣里那封明黃的詔書,仔仔細細查看,上面的每一個字她都能背下來,也反覆對比過字跡,確實跟先帝當年寫給父親的那封一模一樣,玉璽印泥亦是不可能有假。

究竟是哪出了問題,事到如今,好像她確實不用再擔心了......

-

「王爺,子時了。」

梅無香像是在提醒,又像只是報了個時間。

「嗯。」那聲音依然無波無瀾,似玉石擊冰,縹緲地好似下一刻就會散開。

顧弄潮一襲雪色白衣坐在靠椅上,烏墨般的長髮垂落至腰際,他微微仰著頭,賞天際的那盤月,眼底落滿清輝,照得那張臉聖潔清朗。

不似人前心狠手辣的那位王爺。

一瞬間,梅無香恍然回到了鎮國王府還沒出事的時候,他家公子便是這樣,常常在深夜獨坐至天亮。

子時,是一天中最後一個時辰,亦是一天中的第一個時辰,春秋更迭,亦在於此。子時一過,第二天徹底到來,前一天沒來得及做的決定,就再無轉圜的餘地。

顧弄潮依然靜坐著,沒有任何表示。

只在無聲的風動中問了句:「他怎麼樣了?」

梅無香自然知道王爺口中這個「他」指的是誰,回道:「陛下一些尚好,只是脖子上受了一道傷,一直也未好。」

未了見顧弄潮素來無波無浪的面上皺起眉,補充道:「我們的人一直守在暗處,王爺盡可放心。」

顧弄潮沒再出聲。

深黑悠遠的夜空漫長得仿佛沒有邊際,不知過了多久,第一縷晨曦自地平線破開黑暗,晝夜更替時,像是神使拿著水在一點點將黑暗沖淡、衝散。

最終,天亮了。

-

京城裡所有貴族都知道,今天是個大日子,他們緊閉朱紅大門,嚴令家中所有人不得外出,只有龜縮在熟悉的地方,才能給他們安全感。

而與權利巔峰遙不可及的普通人,則照常往來,對即將發生什麼毫無所覺。

一行仗勢頗大的車駕從啟王府一直行到皇城,康樂手捧遺詔走下馬車,她一身盛裝,神色平靜,依然勝券在握的模樣,從宣武門直到朝聖殿。

皇親宗室、文臣武臣、三朝元老,全都等著那封遺詔面世。

康樂謙卑地將遺詔交給奉天官,奉天官展開看了眼,原本冷然的表情下一刻便僵在臉上,啟王俯身在一側,按捺不住地得意。

奉天官念起遺詔:「庚戌,上崩,遺詔諭文武群臣曰:『朕以涼德,獲嗣祖宗大位,兢兢夕惕懼,弗克負荷,蓋今二十有七年矣,而德澤未洽於天下,心恆愧之,比者遘疾,日臻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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