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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早幾天聽到這話,言霽必然會欣喜若狂,但現在,他卻縮回了手,搖頭拒絕:「我想先弄清楚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康樂說他母妃跟穆王......這簡直無稽之談,但康樂的目的確實達到了,言霽如今心裡鯁著一根刺,非要弄明白才行。

「你恨我嗎?」顧弄潮又一次問起這個問題。

言霽看著顧弄潮,許久也沒說話。皇帝和攝政王,本來就是兩個水火不兼容的存在。言霽覺得,如果捆綁在自己身上肆意操縱的線本身就是假的,那他應該恨顧弄潮的。

顧弄潮的視線粘黏在桌面的木紋上,眼瞳擴散下愈發暗黑,那張唇上的顏色也越來越淡,似比紙薄:「你冒死將康樂一脈連根拔起,卻留下我這麼大的隱患,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後悔就後悔,我不可能對付你的,皇叔。」言霽清楚地知道,無論顧弄潮做了多殘暴的事,他的目的都是為了大崇,言霽不想像書里一樣,對顧弄潮猜忌懷疑。

不知是從何產生的執念,言霽潛意識地不想去對顧弄潮有任何猜忌。

像是覺得很好玩一樣,言霽笑著說:「我之所以敢冒著被弄死的風險將自己落入啟王手裡,就是知道皇叔你不會讓我死,你一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保護著我。」

他接著道:「而且,從我給康樂賜婚開始,她就已經註定輸了。」

康樂能成為莊貴妃之後埋伏在大崇內部的暗手,就是因為康樂將自己隱藏得很好,幾乎沒人懷疑康樂作為皇室會背叛大崇,這從表面上看對她毫無利益。

也是因此,哪怕穆王落馬時牽扯出康樂,因為康樂跟太后有著一定的交情,才能逃過一劫,總得來說,她被賦予重任,就是因為沒有人懷疑這個「弱女子」。

而言霽賜婚康樂,讓康樂背後的人知道,這步棋已經從暗面轉為了明面,背後之人若是不想因此引發兩國交戰,唯一的辦法就是捨棄康樂,轉移康樂手底下的所有財產。

而這時,就已經不是言霽跟康樂的戰爭,而是康樂跟她背後那人的戰爭,康樂已經被大崇懷疑,只能死死攀附對方,於是,康樂必然會想方設法逃避賜婚,重獲信任。

這時,就是言霽反擊康樂的最好時機。

假詔書只是一個餌,這條長線從百花宴上見到康樂時,就已經放下了。

「所以,即便我被啟王抓住,啟王考慮下也會有一成的概率不會殺我,等康樂發現啟王脫離控制時,她就只能將計就計,殊死一搏,這個時候,有了九成的概率,他們不會殺我。從他們孤立無援的角度來看,在大局未定前,康樂會將我轉移出京,去邶州,或者送去她背後之人手裡,以效誠意。」

說到這裡時,言霽微妙地停頓了下,澄澈的眼眸倒映著眉目如畫的攝政王:「我原本以為每一步都是我自己在走,但當啟王抓住我時,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他說我壞了康樂的生意。」

思來想去,他除了給康樂賜了個婚外,並沒有過其他舉動,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顧弄潮誘哄著、被他殺死的廖平。

「原來皇叔從我繼位時,就在布局了,那麼早就在加深我跟康樂之間的仇怨,讓康樂懷疑我知道她走私一事,對我進行暗殺。」

之後,他們之間的仇怨越積越深。

言霽將手撐在桌上,抬起身體靠近顧弄潮,盯進那雙無波無瀾深淵般的眼瞳,低低呢喃道:「我們兩個互斗,那皇叔呢,皇叔這個黃雀,可有得到自己想要的?」

見顧弄潮始終不語,言霽重新坐了回去,輕輕笑了一聲。

「我早就該明白皇叔的手段的,這一招,皇兄們可是深受荼毒,在你身邊看了那麼多次,我也依然著了道。」

「不管怎麼樣,最後的結果不是好的嗎,這就行了。」顧弄潮抬手擺弄了兩下言霽旁邊放的拒霜花,扯開話題道:「送太后的?」

總所周知,太后很喜歡花,而如今太后迷上禮佛後,更尤愛一些具有佛性的話,比如蓮花。

言霽也很自然地結果這個突兀轉移來的話題:「是木槿說,進貢來的東西只要按個好聽的名,一花一草也值錢,我正愁不知給太后準備什麼賀禮,就想著,既然進貢的東西能這樣,那皇帝送出的東西哪怕是花市隨手買的一株花,說它價值千金,它也定值千金。」

自從知道母妃很有可能早就死了,言霽便對太后生了些怨念,他之所以無法接母妃出來,顧弄潮甚至都算其次,反對最強烈的當屬太后。

所以,言霽只願意送些隨手買來的東西給她賀壽。

顧弄潮像是猜到了言霽的想法,擺弄拒霜花的纖長手指收了回去,蜷縮在袖子裡。

言霽是顧弄潮從十三歲這個定性的年紀帶到現在的少年,怎麼會聽不出這話里還有針對他的怨念,顧弄潮一直認為自己是不在意言霽是什麼想法什麼感受的,執線人怎麼會在意傀儡在想什麼,但他卻又矛盾地,一次次問言霽恨不恨他。

「我不恨皇叔。」

他們好像有著心靈感應。

言霽微微彎著眼角,眼中卻是訴不出的悲傷:「就像皇叔的家人們為鎮守邊疆而死,最後仍落得謀逆叛國的罪名一樣,皇叔不也依然在為大崇謀劃,你明明也是恨著大崇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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