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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一股魔力驅使,言霽不由自主地照做,失神的目光看著表上的指針,才發現這塊表正在倒轉。

「現在,我們往後看,想一想近一年發生的所有事,然後我們將它,一一封存起來。」

時間在言霽的記憶中往回倒溯,這大半年發生的每一件事的畫面,在指針的走動下一一倒放,最後停頓在上面的畫面,是母妃被禁軍扣押前往冷宮,風過時,漫天飛著菩提花。

窗外潔白無瑕的飛雪,也在此刻,在言霽的眼中,變幻成了菩提花。

「對,現在正是菩提花旺盛的季節,在你十三歲的春天,你的母妃剛被送往冷宮,你被過繼給皇后,現在你正從鳳鳴宮的床上醒來。」

言霽目露掙扎:「不...不是這樣的。」

東洋人手下停頓,漸漸嚴肅慎重起來,用更輕的聲音說:「沒錯,你剛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現在記憶錯亂,但很快,夢裡的事就要忘掉,你得回歸現實中。」

言霽喃喃道:「夢?」

「是的。」東洋人用肯定的語氣回復他,自擺動的鐘擺後看向小殿下迷惘渙散的眸子,「你母妃走前,讓你長大後再去接她出來。」

那一刻,言霽眼中的掙扎慢慢消弭,只記住了,母妃讓他長大後,去接她。

「等我長大了,就能去見她了嗎......」

東洋人再次肯定地回覆:「是的。」

言霽沉浸痛苦的眼眸漸漸變成一望無際的漆黑,有光慢慢從中透了出來。再次睡過去時,他的嘴角翹起了笑意。

寢殿外,崇玄宗疲憊地坐在交椅上,說道:「你答應朕的,一定會轉移走霽兒身上的白華咒,若是不能,你可知欺君之罪該當如何?」

顧弄潮眼底的情緒清淺淡漠,收回望向寢居的視線,抬眸看崇玄宗的一瞬間,給人極強的壓迫感。

就連崇玄宗在皇位上坐了這麼多年,看到這一眼時,也不由心下一驚,那仿佛是久居高位生殺予奪,才能有的氣魄。但很快,那雙眼恢復幽暗深邃,道:「若臣失言,任君處之。」

-

那段時間,言霽過得很是混沌,大部分時間都身心俱疲地在睡覺,醒來的時間很少,伺候他的宮人說,他生了一場大病,需好生調養著,也不讓他下床,連開窗吹個風都不允許。

言霽也不知道如今是什麼月份,只聽宮人說,現在是春天。

但不知為何,卻這般得冷,大概冬的寒霜還沒來得及收走吧。

言霽一向乖巧聽話,不讓他出去,他就不出去,不開窗便不開。他身上不知從哪來的淤青,在玉脂膏的作用下淡化,直至完全消失,皮膚白淨滑膩,就像一直養尊處優著,不曾受過半分苦。

皇后經常會來看他,對他很好,各方面的照顧都無微不至,但這樣的好卻透露著一種疏離,以致言霽在面對她時總覺得很不自在,不由自主想要遠離。

但在偌大的皇宮,顧漣漪需要個皇子,言霽也需要個母后,支撐他能活到長大的時候。

父皇也常常過來,有時候抱著他念書,有時候教他如何投壺更加精準,有時候陪他捏幼稚的兔兒爺,自始至終都沒有提過母妃一個字。

言霽也很默契地不提。

他對冷宮生出種望而生畏的態度,就好像永遠不打開那扇門,母妃就永遠正好好得活著。

直到一天,宮人告訴他:「入夏了,殿下可以出去了。」

那一刻言霽想的是,這個春天真是格外漫長。

但再漫長,也終於結束了。

走出去,沐浴在多日未見過的陽光下,蒼白的臉上難得浮出了點顏色。宮人牽著他的手,帶他去了御花園,很多人跟在身後,各個都低眉垂目,不敢妄言。

好像警惕著什麼。

這種狀況持續了很久。

直到一日父皇過來,問他要不要去太學院念書,並道,如果不想去,他可以叫太傅來宮裡單獨為他教導。

看樣子,父皇應該想讓太傅進宮教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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