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七跪地,這是告罪的意思。雖然意料之中,但還是難免失望,言霽撐著頭氣惱地撅起嘴,煩悶道:「那可有查到,當年穆王府可有侍妾、亦或是侍女生產過?」
「並無。」影七聲音很沉,「穆王府的卷宗基本都被銷毀,下屬找過當年或許知情的所有人,問了一遍依然毫無線索,這件事被封鎖得太嚴,穆王像是刻意在抹消些什麼。」
言霽捲縮手指攥緊,他依然不相信,會如康樂所說,母妃跟四皇兄曾有過什麼,在他的記憶中,母妃連皇宮都很少出,雖然有過半年去行宮避暑的經歷,但回來時毫無異常。
最主要的,還是得找到傳說中那個穆王世子。
「繼續找,活人口中探不到,就去探死人的口,調動所有探子,務必將穆王世子找出來。」
一丈之隔的屏風後,薛遲桉端著滾燙的熱茶靜站良久,在聽到「穆王世子」時,神色變得晦暗不明。
待裡面沒了聲音,薛遲桉才端著茶進去,他並沒有假裝沒聽見,影七這等級別的暗衛,隔二十尺都能從呼吸聽出周圍藏著多少人,給言霽倒了杯茶後,薛遲桉狀似隨意地問:「穆王世子?不是說穆王一生未娶,沒留子嗣嗎?」
「是這樣,但也有些消息說,皇兄尚有遺孤在世。」
薛遲桉抿了下嘴,自暗處靜靜看向言霽,又問:「陛下為何要找他?」
吹涼茶後,言霽呷了一小口,氤氳的霧氣繚繞在那張漂亮得過分的臉龐前,使眉眼都顯得不甚真切,他的聲音也帶了些悠長:「因為顧弄潮也在找他。」
薛遲桉臉色徹底冷了下來,果然也是......
「他或許是朕在這個世上至親的人了,在他走上歧途前,朕想將他拉回來。」言霽放下手中的茶盞,瓷器輕輕地磕響。
「況且,皇兄在離去前,曾讓朕庇護他府上老幼,朕想,他最想叫朕護著的,應該是那個孩子吧。」
薛遲桉的表情出現了一絲裂縫,他想說不可能,但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回去,這時,言霽看出他的異常,伸手探了下他額頭,詢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薛遲桉搖了搖頭,靠近些依偎在言霽懷裡,像個小孩般撒嬌地問:「陛下要是找到他了,會不會就不喜歡我了?」
「怎麼會。」聞言,言霽好笑地去捏扯那張沒幾兩肉的小臉,笑道,「如果真心喜歡一人,愛是不會被瓜分的。」
被當糰子揉扭的薛遲桉沉默無聲地看著言霽,黑沉沉的眼珠子似要將人吞噬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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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嶼'+汐$%獨('家崇先祖有過明文規定,在年幼皇帝即將成年前,有一些必須要進行的教育需得由長輩傳授,經過考校後,再由文武百官評定是否可以進一步放權。
直至及冠,再徹底讓皇帝掌權。
也就是說,如果有外戚、權臣或宦官,大多數都是在小皇帝成年後、及冠前這期間,讓之留下皇嗣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讓他夭折。
如此,才能名正言順一直掌控著大崇的朝政。
大崇的史書上,這類夭折的皇帝,不知凡幾,每一次都要經歷一場血洗才能重新恢復大崇皇室的正統。
日子臨近,言霽明面上的長輩除了宗室里的親王外,就只有作為舅舅的權臣顧弄潮了。在這日就連一直避世不出的太后都擺駕來了承明宮,並帶了四名宮女,以及一些畫著床幃秘事的冊子。
在太后的示意下,言霽隨手將冊子,只瞟了一眼,就止不住臉紅,連忙將冊子丟遠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未免......有些荒唐。」
太后瞧他這模樣,掩嘴笑了會兒,笑罷拍了拍手,那四名宮女依次從簾幔後出來,皆生得沉魚落雁,又各有千秋。
四名宮女冠以女官之職,分別為司儀、司門、司寢、司帳,介紹完宮女,太后還非讓言霽將幾本冊子看完,對言霽好生耳提面命了一番,說他的父皇在這個年紀,都已經有了太子,意思是,讓言霽也抓緊點。
當然,言霽不可能讓自己在這麼危險的時期,給自己留下隱患,面對太后的苦口婆心,全都天真懵懂地笑了過去,等太后一走,轉眼就假裝被奉來的茶燙到,以笨手笨腳的名頭,嬌縱任性地將這四個宮女打發去了浣衣局。
木槿將人送走後,回來不解地問言霽:「如此一來,陛下這一關豈不是會落得那些大人們口舌之責?」
「責就責吧。」言霽無所謂地癱在榻上剝橘子,「反正,等朕二十三歲,也拿不到實權。」
所以,有些無用的掙扎就沒必要去做了。
木槿也是個佛系的,一切都以陛下的意願為先,轉頭卻見起居使將這些都一字不差地記了下來,擔心攝政王知道言霽這麼消極後,會為難他,便拿了兩個橘子塞給起居使,企圖賄賂:「這些無關緊要的就不必記了吧,來來來,吃橘子,你不記也沒人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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