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在這期間心跳了一千八百二十三次, 幾乎言霽每呼吸一次,他就會心跳四到五下。
飛鶴撲扇潔白羽翼飛躍過蓮池, 周圍蛙鳴漸歇,朝霞初起,顧弄潮低頭啄了下言霽朱紅的唇, 看著恬淡安寧的睡顏, 又親過眼睫、鼻尖、臉頰, 一下一下,言霽睡夢中抬手將攪人清夢的那顆頭擋開,側過臉埋進顧弄潮頸窩裡。
「霽兒。」顧弄潮像昨晚一樣叫他。
言霽含糊地嘟囔了聲, 依舊閉著眼, 這聲響應就好像條件反射一樣,抱著顧弄潮的胳膊卻收緊了些, 體溫過渡, 呼吸都滿是顧弄潮的氣息。
他喜歡這樣毫無距離的擁抱。
顧弄潮目光落在飄至言霽烏黑髮絲間的蓮花花瓣上, 抬手將之摘下,單手用簪子幫他將髮絲低盤著挽好,幾番折騰下來,言霽依然沒醒,他大概要睡到下午才能養回精神。
但皇宮潛入刺客一事拖得越久,越難查到破綻在哪,顧弄潮又喚了聲,言霽蹙起眉,慢吞吞睜開眼,不滿地看著顧弄潮。
「臣先送陛下回承明宮再睡,如何?」顧弄潮問他。
言霽悠悠地移開視線,看向綠油油的水生植物:「我想吃蓮蓬。」
顧弄潮愣了下,隨即笑道:「好。」
本來言霽說這話是為了將顧弄潮支走好安生再睡會,可真看到顧弄潮因他一句話就去摘蓮蓬時,明明依然困頓得很,卻再睡不著,目不轉睛地看著顧弄潮去尋蓮花深處里的蓮蓬,如瓷白潔的手指染上污濁。
這個時候,成熟的蓮蓬並不多,顧弄潮很久才能找到一個已經熟透的,他不厭其煩地劃著名扁舟採摘,扁舟上堆著的蓮蓬越來越多,言霽睡不著,便拿了一個蓮蓬剝開蓮子吃著,就像看熱鬧般,看著顧弄潮忙碌。
顧弄潮回頭看了眼舟上的成果,問言霽:「夠了嗎?」
「不夠。」言霽睜眼說瞎話。
顧弄潮便接著去摘,太陽已升當空直照而下,天氣酷熱難當,幸得池中涼水稍將熱意消減,言霽又坐在綠蔭中,一點也沒感覺到熱。
驀然間,他看到顧弄潮划過下頜的汗水,在光亮下瑩亮,不由想到了昨晚,也有灼熱的汗水滴在自己鎖骨上。
水聲流動,顧弄潮看到一個比前面摘下的都更鮮嫩的蓮蓬,正伸手去夠時,唇邊碰到一個東西,蓮子的清香縈繞,顧弄潮張口吃下,同時含住了尚未來得及收回的細白指尖。
言霽眨了眨眼,對上那雙深邃黑沉的眼眸,氣溫好似又熱了幾度,正此時,遠方傳來呼喊,一聲聲「陛下」傳入耳中,言霽收回手指,正要回應。
眼前壓下一道黑影,聲音被堵在了嘴裡。
言霽沒想到顧弄潮這麼大膽,那些人就在不遠處,正駛著船往這邊游來,他還與自己如此......
放浪形骸。
德喜站在船頭上,看到言霽無礙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忙使喚著內侍將船划過去,此時言霽已跟顧弄潮拉開了距離,等德喜到近前,只剩朱唇紅彤彤的,泛著水光。
「您沒事,奴婢這懸了一天的心,總算定下來了。」德喜伸手扶住言霽,言霽一動才發現腰疼,他怕站起來又會想上次一樣跌跟頭,就乾脆伸手讓德喜將自己抱到船上去。
德喜將皇帝抱起來時,察覺攝政王哪邊陰沉的氣勢,驟然想起自己尋到陛下太激動,忘記跟攝政王請安了,忙說道:「這次還多虧了王爺及時找到陛下。」
言霽朝顧弄潮那邊看了一眼,跟顧弄潮的視線交匯了瞬,很快便又垂了睫羽。
被抱上船後,言霽吩咐道:「將扁舟上的蓮蓬取回來。」
內侍應聲去取。
德喜人精般,瞬間驚覺過來,這些蓮蓬該是攝政王給陛下摘的!
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還是他認識的攝政王嗎?!
刺客的事仍在調查,昨天抓住的刺客皆已服了封口之毒,雖是這般,但皇宮內牆守衛鬆懈,必須得有人追責。
回到承明宮,木槿最先迎了上來,先是上上下下檢查言霽身上有沒有傷,發現有且不少時,立刻將早已等候在承明宮的御醫叫了來。
江逢舟朝言霽見禮,膝行著上前小心掀開衣袖,看過瘡口,又請了平安脈,最後道:「僅是些皮外傷,陛下身體強健,並無大礙,只是太過勞累,上了藥得好好休息。」
「太過勞累?」木槿擔憂道,「可是昨天在蓮塘里游得太久了?」
言霽目光閃躲,雖然是有這方面的原因沒錯,但歸根結底應該是因另一個毫無節制的人。
而言霽此時的神態,被江逢舟盡收眼底,趁木槿去外間拿藥時,江逢舟朝坐在檀木貴妃榻上的言霽跪地伏身,說道:「容臣大膽一言,陛下若實在受攝政王挾制,不如放手一搏,沒必要為朝堂安寧而做至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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