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王少爺學聰明了,來時也帶了好幾個身強體壯的小廝,言霽攀比著,又雇翻一倍的打手,這段時間賣糖串賺的錢,全都給耗在雇打手上了。
言霽清點完自己本就少得可憐的積蓄一分也不剩後,氣得當天沒吃飯,段書白便讓都督府的兄弟,輪流上言霽的院子守著。
這事常佩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王燊便沒敢再帶人來,只是仍不放棄地會獨自找上門,就算被冷嘲熱諷也不怕,言霽真不知這人圖什麼,當初拿清風當跟朋友間的玩笑話,現在反倒把自己作成笑話讓人看。
這樣的情況持續到入夏,王家老太爺不知從哪聽說了此事,之後王燊很長一段時間沒再出現過,清風並沒鬆口氣,想法他每日沉鬱著,臉上的笑也越來越少了。
若是清風再說想離開邶州,言霽說不出挽留的話了。
邶州的百姓安居樂業,言霽擺著糖串攤,穿著一身細綾裁製的衣袍,坐在搖椅下用蒲扇擋著太陽扇風,看著路上人來人往,每人都在為那三兩銀錢奔波忙碌。
偶爾言霽想偷懶,清風會幫著他出攤,但大多數都是言霽坐在這裡。
這次來買糖串的似乎是哪家的小姐,身後跟著名丫鬟,一開口就是要五串。言霽還沒加過誰要得這麼多過,將搭在臉上的蒲扇移開,忍不住瞧了她一眼。
小姐並沒注意到言霽的目光,說完後就側過頭繼續跟丫鬟聊沒說完的話。
「我爹就是這般說的,京中那位王爺似乎身子越來越不好了,前段時間柔然退兵後,消失了兩個多月,細問才知他一直關在府中療養,聽我爹在京中的好友說,那位王爺臉色比雪還白,有次在朝上還吐了血。」
丫鬟憂心忡忡:「這是怎麼了,京中不是有那麼多醫術高超的御醫嗎,有沒有說是怎麼回事?」
小姐嘆著氣搖頭,眉宇間同樣滿是慮色。在稍微知道些京中事的百姓眼中,那位王爺就是維持他們能在周邊國家虎視眈眈的情況下,也依然不敢輕易來犯的倚仗。
沒人不知道金吾衛的威名。
如果真出了什麼事,那才是真真要變天......
「吶,包好了。」言霽將用油紙包好的糖串遞了出去,小姐這才從憂慮中回神,抬眸一看面前笑意粲然的糖串老闆,毫無遮擋照下來的陽光都被比得沒那麼晃眼了。
比正午的陽光還明媚耀眼。
小姐愣愣地聽見糖串老闆問:「敢問,小姐口中的那位王爺,可是我想的那位?」
其實這完全是句廢話。
啟王死後,京中不是只剩下那一位王爺了麼,但言霽還是問了,他不太敢相信,自己都做到這般地步,顧弄潮身上的白華咒還是沒能解決。
「是啊,京中除了顧王爺,似乎也沒誰了?」小姐對京城裡的大人物不太了解,話語間有些遲疑,未了見言霽希望她能確定些的眼神,接了句:「我爹是邶州下的府尊,他說的話定是作不得假。」
「多謝。」言霽嘴角的笑將落未落,將客人送走後,重新躺會椅子上,再提不起精神。
他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全部了,可似乎依然沒用。
下午收攤早,言霽回到院子裡後,發現清風正在刮魚,正巧看到清風一不小心割傷手指,後知後覺地用水清洗傷口。
聽到動靜,清風斂去眼底神色,回頭笑道:「回來啦,今晚熬魚湯,你先歇會兒。」
相處這段時間,清風早已沒了最初面對言霽時的拘謹,他發現哪怕是皇帝,在這個頭銜下也不過是一個十九歲的少年。
「你現在還想離開邶州嗎?」言霽突然問。
清風愣了下,復垂下眼帘:「怎麼了?」
「我想去趟柔然。」言霽沒說去做什麼,在雙方的沉默下,許久後清風說道:「若陛下要走,奴也跟著陛下一同。」
自家中遭變,清風始終都是奴籍,但一直傲氣不肯自稱為奴,這個時候這樣說,是在跟言霽表忠心。
哪怕清風同意了,言霽也並沒輕鬆片刻。
沒有人比言霽更清楚,柔然巫師究竟有多詭異,雖然巫師跟他說白華咒無解,但言霽始終覺得,一定是有法子的,而這個法子,柔然巫師定然知曉。
翌日一早,言霽就開始收拾東西,又數了下手頭上的錢,離還段書白的債務還差一大截,看來只能卷債逃跑了。
清風烙了餅用油紙包著打算路上吃,剛好雇來的馬車也停在了院門口,言霽在裡屋匆匆給段書白留了信,告明去處,便提上包袱喊上清風,打算趁天還沒大亮,趕緊離開。
一出門,就被一隊帶刀侍衛圍住了。
言霽看著這一群人都著常服,起初還以為是王家派來的人,直到常佩從中間出來,瞬間明白了前因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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