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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能原諒王燊,王家也未必能容得下他,面對未來會遇上的山重水阻,清風寧肯現在恨下心,斷得一乾二淨,給彼此留個體面。

在清風說完那話後,牆對面安靜了許久,言霽還以為王燊已經走了,揉了把年讓的頭頂,讓它歇歇。

王燊喊話時,年讓便也在跟他二重唱,這會兒正累得吐著舌頭喘氣。

豈料院門外又響起了王燊的聲音,這次格外簡潔,就單單一個「好」。

分不清在說什麼好。

之後便真的走了。

清風魂不守舍的,一塊菜地同一個地方鏟了三四遍,等終於回神時想起來鍋里還燉著薏米粥,跑回廚房看到薏米粥早就被言霽盛出來了。

言霽看著他道:「後悔的話,就去追。」

「不後悔。」清風說得堅決,言霽便沒再說什麼。

不過事情總有變故,翌日家裡的米吃沒了,清風一早出去買米,言霽一個在家時,有王家的僕役匆匆跑過來,神色焦灼地拍著院門喊:「孟公子可在,快開開門,我們少爺快死了!」

一人生死為大事,言霽起身開了門,認出這小廝是常跟在王燊身邊的,便說道:「孟光一早就出去了。」

僕役急得跳腳:「那可咋整,再晚些人就真沒了!」

「要不公子行行善,先提孟公子去一趟吧。」僕役緊緊抓住言霽的手,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言霽抽回手,遲疑片刻後,轉身回屋取了冪籬戴上,冷聲道:「帶路。」

僕役是一路跑來的,前幾日下雨,現在山路皆是泥,他一雙鞋都被踩得污泥不堪,已經渾然不顧地快步在前面走,言霽卻怎麼也下不去腳。

隔了一段路,僕役回頭見言霽還站在上面,怕他是改了注意,不免慌張。言霽嘆了口氣,只得踩著泥路跟上。

到了主城,又走了一段路,才看到繡闥雕甍的府邸,從外面的布設看,處處無不彰顯其主人家的富貴,連京中的皇子府都不遑多讓。僕役帶著言霽繞了一圈,從王家後門入,解釋道:「這段時間府中來了客人,身份似乎很尊貴,從前面入怕驚擾了。」

知道僕役的難處,言霽「嗯」了聲,並沒放心上。

從後門的月拱門進去,穿過迴廊繞到西院,一路雕樑畫棟,窮工極態,由此看得出王家已經在規制上用了最頂尖的料,才能造就如此堪比王侯貴邸的院落。

西院裡的僕從此時正全跪在外面,僕役快跑兩步過去,急問:「少爺還不肯敷藥嗎?」

眾人臉色難看地搖頭,回頭看了眼被匡哥帶回來的人,見對方全身被冪籬垂下的白紗遮擋,雖看不清真容,但只看影影綽綽的身姿,也依然可以窺見些許凌霜傲雪。

這般氣場並非常人能養成的。

這就是少爺心心念念的孟公子?不是說風塵出身,怎麼瞧著有些不像。

僕役進去看了一眼,回頭來請言霽,雖說沒請到孟公子,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進去前僕役小聲對言霽道:「公子您就說些好聽的話,哄著少爺先把藥敷上,求你了。」

言霽點頭,僕役這才推門。

王燊此時正趴在軟榻上,聽到開門的動靜連頭都沒回一下,手臂軟趴趴地垂在榻下,頭也垂著,面容被髮絲遮掩,身上全是刺目的鮮血,連軟塌都被濡濕了,晃眼一看,還以為上面趴的是一具死屍。

僕役放輕腳步走過去,說道:「少爺,沒請到孟公子,請來了與孟公子同住的另一位公子。」

榻上依然沒有氣息的起伏,僕役急得都快哭了,回頭無助地看向言霽。

以這個出血量,若是再不上藥,就算不死恐怕也會落得個殘疾,也不知道王燊在王家人面前說了什麼,導致王老爺下手絲毫不留情。

主人家全都在前廳待客,暫時沒有人能過來,自然也不知道王燊目前的狀況。

言霽不理解為什麼有人為了別人要死要活的,他接了僕役遞過來的藥走過去,說道:「我以為孟光昨日已經跟你說清楚了。」

遲遲沒聽響應,正在言霽以為他是不是已經死了時,才終於聽到一道氣若遊絲的聲音道:「我不甘心。」

言霽愣了下,自嘲道:「世間不甘之事十有八九,誰能事事如意。」

王燊艱難地抬了下頭,髮絲從他臉上絲絲縷縷滑落,露出那張蒼白又堅毅的臉:「只要我豁出性命,定能如意。」

「那也得孟光知道你為他豁出性命才行。」言霽將藥拋給王燊,他已言盡於此,不再多言。僕役在後面聽著這番對話心驚膽戰,這位公子哪說的好話,這樣說少爺能上藥嗎?

再等回神,言霽已出了房門,僕役正想追出去,卻見趴在榻上本半死不活的少爺握緊了那瓶藥膏,咬牙道:「給我上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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