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會得到一頓冷嘲熱諷,卻沒想冷嘲熱諷沒見,卻見薛遲桉笑盈盈,客客氣氣招待他們,幾乎來者不拒。
朝中的局勢越發複雜起來。
但奇怪的是,無論攝政王府還是皇宮,都風平浪靜,那兩位商量好似的,對薛遲桉籠絡大臣一事視而不見。
皇帝還好說,畢竟薛遲桉師從陳太傅,也算是保皇黨的一員,只要不犯過那條界線,自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攝政王的態度不明,就不好說了。
這次薛遲桉進宮求見言霽,自上次言霽被梅無香從太傅府擄走,他們兩人便沒在私下會面過,薛遲桉倒是找過言霽幾次,都趕上言霽被請到永壽宮的時候。
這兩日,顧漣漪沒再連著叫言霽去永壽宮,大約知道從言霽口中聽不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近日天氣放暖,薛遲桉已穿回了薄衫,由宮人帶著進到內殿,正看見言霽在跟司衣房的女官討論著什麼。
走到近處,聽到只言詞組:「那便選這幾個款式,拿去給木槿看看,她喜歡哪個。」
「陛下,薛大人來了。」待言霽說完一句後的空當,德喜方在旁邊小聲提醒。
言霽轉眸看向薛遲桉,薛遲桉跪地請安:「臣叩見陛下。」
不知從什麼時候,薛遲桉已與他如此生分,好似從重逢時就這樣了,言霽說不失落是假的,畢竟他也盡心帶過薛遲桉。
「何事?」言霽問他。
沒叫他起身,薛遲桉便依舊跪著回:「陛下失蹤這兩年,臣一直在調查陛下的下落,但因能力有限,直到一年前才查到風靈衣頭上,順藤摸瓜下,臣得知了一些解釋不清的事。」
「起來說話。」言霽抬了抬下巴,德喜會意,去搬了凳子給薛遲桉坐。
薛遲桉謝恩後,規規矩矩坐下:「以當時柔然與大崇的形勢,風靈衣若將陛下帶去柔然,局勢立轉,大崇將落入下風,臣原以為如此,所以花了很大的功夫讓人暗查柔然內風靈衣包括柔然王室在內的所有勢力範圍。」
「雖沒查到陛下蹤跡,但臣的人卻找到了柔然巫師,遞迴來消息稱,如今柔然步步敗退,只不過假象,是巫師讓柔然國君故意為之,就算柔然國滅也要拖過某個期限,臣暫不知其中用意。」
用得上國滅作為代價。
言霽原本歪在榻上的身體坐直:「你派去柔然的人,此時在何處?」
「已經死了。」薛遲桉聲音里沒有一絲為下屬死去的悲傷,「當遞出消息就被柔然巫師發現,屍體在從城門前掛了三日。」
言霽一陣惡寒。
「他們豈敢!」這無疑是對大崇的挑釁。
薛遲桉看著言霽:「臣直覺此事事關重大,近幾年與柔然對陣,我們確實太過順利,乃至蹊蹺,此後臣接連又查了幾個月,柔然巫師似乎是因忌憚攝政王,暗遣使者前往攝政王府,願拿數十都城作為誠意。」
想到薛遲桉之前說他們寧願國滅也要脫過某個期限,如今又與顧弄潮聯繫起來,言霽腦袋乍然尖銳得疼痛起來,感覺自己應該知道關鍵所在,卻怎麼也抓不住那一絲靈光。
殿外突傳來細微幾乎讓人聽不見的腳步聲,下一刻關上的門無聲打開又合上,再晃眼時,已有一名敷面黑衣之人出現殿中。來者身配彎刀,腳踩黑靴,並不是禁衛軍的打扮,言霽看到那雙漆目後,很快反應過來對方的身份。
常年遊蕩在各方敵國收集情報的影三。
薛遲桉在無影衛手底下訓練過,因此影三並避開他,徑直走到言霽身邊,俯身在他耳邊道:「風靈衣死了。」
言霽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影三。
「死前,他留了一封信,讓屬下交給陛下。」影三從衣襟內貼胸口的位置,取出一封帶血的信封。
言霽已經顧不得風靈衣是如何知道影三的存在,並且聯絡上影三的,接信的手抑制不住顫抖,一時竟不敢打開。
薛遲桉離得遠,也有影三的故意為之,他沒聽清影三說了什麼,見言霽這幅大受震撼的模樣,耐不住好奇問:「發生了何事,可能與臣說道?」
以薛遲桉的手段,想必過不了多久也會得知此事,言霽便沒瞞他,言簡意賅:「風靈衣已死,留了信給朕。」
薛遲桉也同樣愣了下。
言霽展開信,信封的血水已經浸透信紙,好幾段字句都被模糊,只能根據前後言推測大概的內容:
「望君安康,展信舒顏。
想必見到這封信時,陛下已經有所決定,靈衣自覺再勸已無果,為防陛下所行順利,特書此信以告知。
再有兩月,便是時空交迭之日再現,在此之前行事才有百分之一的把握,之後無論再如何,都無法觸及壁壘,渡過此劫。
若陛下無悔,請儘快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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