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陟已經很久沒這麼快過了,他沒有修為,只能靠著多年修煉的體術強行將自己的動作拔高到一個幾乎是極限的速度,但到底還是慢了,只能把身上帶的防護符一個接一個不要錢一樣地丟了出去。
老闆給他的防護符,雖然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怎麼說也是道上有名的煉器高手做出來的東西,一張的強度最起碼抵得上尋常的四五張了。
可在那靈光之下,竟如紙片一般被輕易地層層破開,根本抵擋不住什麼。
更令人頭疼的是,無論姜陟朝哪個方向躲,靈光就宛如長了雙眼睛似的精準地朝他而來,甚至可以在半空中隨意改變軌跡,一副不擊中他誓不罷休的模樣。
情急之中,他也沒時間分清楚手裡的是什麼符咒法器了,口袋裡隨便抓到哪個就直接往出扔,什麼布陣的照明的甚至用來放煙花的都被他丟了出去。一時間,小小的器材室里火花四濺,煙霧騰騰,好不熱鬧。
若是老闆在場,怕是又要氣地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敗家玩意兒」了。
也不知到底是哪個東西起了作用,這麼一通亂來還真讓那靈光短暫地失去了會方向,給他留的了那麼一點喘息的。
姜陟急急忙忙地摸遍了自己的口袋想再找出點有用的東西,目光不經意地掃過,才發現自己的右手手腕上,不知何時沾上了一點灰色的粉末。
是剛才炸開的那團粉末。
他當即便心下瞭然,為何那靈光緊追著他不放,仿佛鎖定了他一般,怕就是這粉末的原因。
不過就這麼一小塊,他想,他從前也不是沒遇上過類似的事情。
幾乎只思考了半秒都沒有的時間,他左手往腿側一摸,抽出了把只有一個手掌長度的小巧匕首來。
他將匕首握在掌中,作勢便要去挖手腕上的那塊肉。
突然從旁閃過一道碧光,「當」的一聲就撞上鋒利的刀刃,這一下子震得姜陟的虎口發麻,差點就沒拿住那匕首。
林微明的聲音在四周的煙霧蒙蒙中顯得縹緲又遙遠,分不清到底是從哪個方向傳來的:
「粉末接觸皮膚就會滲進血液中,挖掉沒用。」
不過是兩句話的功夫,勉強被拖延了一會的靈光已然是重新發現了他的蹤跡,姜陟連忙繼續有些狼狽地閃躲。
「那怎麼辦?」眼見那靈光愈來愈近,他急地大叫。
果然他這種沒有修為的菜雞到這種地方來就是找死的。
話音未落,轉頭就突然撞上了什麼硬邦邦的東西,他嚇了一跳,回身想躲,卻見身後靈光已近在眼前,咫尺之間便要擊中他的身體。
一道如同春日江水的碧色光芒在他的眼前驀然盪開,整個視線所及,都仿佛被裹上了一層生機盎然的鮮色濾鏡,一股儼如古舊寺廟中潮濕的陳年老木氣味在鼻翼間悄然縈繞,這一次,他卻似乎聞出了點淺淡的微微帶了點奶香氣的脂粉味。
焦躁的心在那香氣出現的瞬間就毫無緣由地沉靜了下來,他下意識地就朝後靠了靠,林微明因為剛才的打鬥身上的肌肉硬的跟石頭一樣,卻偏偏就是能給他一種可靠的安全感。
靈光撞上碧色光芒,便好似撞上了什麼銅牆鐵壁一般停滯不前,也不消散,只懸在他們面前,似乎是在和碧光角力。
姜陟甚至能聽見靈力相持時那種隱約的「滋滋」聲。
情勢看著焦灼,林微明的呼吸卻平穩如常,他右手出掌,又在胸前緩緩攥緊,那碧色的光幕便宛如真的化作了一江春水,在靈光的周圍肆意流淌,最後匯聚到一起,將那團靈光整個地包裹住了。
靈光被困在「水牢」之中,如同困獸被鎖於籠中,四處奔逃,卻怎麼也無法掙脫。
姜陟看著驚訝不已,這招數看著尋常,不似其他那些狂霸酷炫,但只有真的懂門道的人才能看出來這其中的厲害。
這一式名叫「若水」,招如其名,便是將靈力化形為水,梧桐斷角,以柔克剛,算是一個極為基礎的法術。但基礎並不代表低弱,「若水」在對付剛勁凌厲的法術時往往能出奇效。
但這一式雖易在基礎,但難也難在基礎。
天師從小就被訓練使用靈力,但卻不是人人都會馭水,而靈力所化之水比之平常更加地難以控制。在面對強敵時,一招一式往往只是瞬息之間,這就更需要超強的操控能力和極其深厚的靈力儲備。
林微明剛剛這舉手之間可謂是登峰造極,四兩撥千斤,所用靈力分毫不差。當今天師界,能將這一式運用到如此地步的人,怕也是屈指可數。
姜陟驚訝之後其實也覺得算不上太意外,他早知這人日後必定大有作為,若現他在他面前沒展現出這種水平,他可能反倒會覺得不可思議,可能還會挺生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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