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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誕生於這世間層出不窮的惡念,而魔君,更是生來便有揣測人心、窺度欲望的能力。

被他所蠱惑的人或是非人種族不計其數,「辭秋」這一聚集了他部分忠實擁躉的組織便是誕生於此。

魔君被封印後,他的追隨者們群龍無首,大都作鳥獸散,剩下的還能苟延殘喘的,都是有重要人物壓陣,不過也很快就被剿滅。

辭秋和他們卻不一樣。

沒有高修為的領頭人,沒有魔君流傳下來秘法,甚至在當年都毫不起眼,竟避開了天師署多年的清繳行動,延續到了今天。

在天師署注意到了肥遺墓的異動之前,辭秋就已經滲透進了山海中學。

他們掌握的信息比想像的要多得多,魔君手下的那幾員大妖,屍身散落的地方,其實都有他們的痕跡。

可以說,辭秋,在天師署的眼皮子底下,悄然編織了一張無形的網,網羅住了所有魔君遺留下來的遺蹟。

「楊煦,從一開始就是辭秋的人。」葉淮初說。

姜陟聽了忍不住挑眉,這點他確實沒有想到。

他轉頭去看跪坐在地上的楊煦,只見他低著頭,仍是沉默著不發一言,身上的傷口血淋淋一片,面色蒼白,一呼一吸都沉重得如同經年的老風箱,發出「哼哧哼哧」的悶響。

王籍到底是個普通人,雖身負血祭之力,但困住肥遺已經消耗了他大量的精神力,這會依舊神志不清,也不知該不該慶幸,他沒有聽到葉淮初的話。

葉淮初見眾人都沉默著,便又自己說了下去:「辭秋早知王籍是當年封印肥遺的高人的後人,有意放出肥遺殘魂,但更願意等待一個更好的時機,就安排了楊煦接近王籍並待在他身邊,本意就是王籍作為一項可利用的資源掌握在手中。」

姜陟聽完有些疑惑:「可楊煦當年,也不過是個孩子吧?」

「辭秋的手段十分高明,他們組織中雖然沒有修為十分高深的,但成員的傳承是家庭式的,他們的洗腦方式我至今還沒有弄明白,一個小孩子,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葉淮初回答道。

姜陟回想了一下自己的夢,恍然大悟般地點了點頭:「所以王籍那麼多年就只有楊煦這一個朋友,而楊煦很早就喜歡帶他去一些所謂的有傳聞的地方探險,原來都是為了最後放出肥遺的那一天嗎?」

他故意把話說得重了些,果然引起了一直沉默的楊煦的反應。

「不是,不是這樣的。」他說,似乎是想要解釋,可到底還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確實並不是這樣。」葉淮初接過了他的話,語氣幽然中帶著幾分淡淡的嘆息,「王籍那天,本該死在那個洞裡的。」

「肥遺殘魂已出,那身負血祭之力的王籍就成為了可以再次殺死肥遺的危險因素,在辭秋的計劃里,他必須死。」

但他還是活了下來,楊煦放過了他。

他們本來的安排,是在洞xue坍塌的時候,楊煦拋下王籍,讓他獨自死在亂石之下。

但當他們倆真正站在發出轟隆巨響的通道里時,楊煦下意識地就抓住了王籍的手,此前他被灌輸過,又演練過無數次的籌劃,在那一刻全都敗給了多年相處在他身上遺留下來的習慣。

也許是習慣吧。

「你想救他出來,可他卻拋下了你,那你現在怎麼還為他要死要活的?」姜陟問楊煦,自從看見楊煦對王籍的反應之後,他就一直想問這個問題。

楊煦終於願意抬頭看他,原本因為受傷和被戳穿而展露出來的哀色忽然一掃而空,露出了一個饜足的古怪的笑來。

他噙著這笑意偏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王籍:「如果我說,我是故意的呢?」

王籍的神志此時還處在一片混沌之中,楊煦在終於說出他埋藏了多年的秘密之後儼然是一副破罐破摔的態度,或者說,是一種憋悶了多年終於找到了宣洩口的不吐不快的態度。

「我拉著他跑上台階的時間很短,但我卻想了很多事。我就這樣帶他逃出去之後呢?辭秋斷然不會放過他,而我,也逃不開辭秋的懲罰。」

「我的家族,其實並不是所有人都完全忠於辭秋的。我身上的那柄桃木小劍,我騙他說某個路過的天師給我用來辟邪的,其實是我母親死前交給我的,她不願意我像我們家的其他人一樣終生都只能做一個組織的傀儡,所以用她的命為我求來了一個逃跑的機會。這柄小劍,可以避開辭秋的一切追捕。」

「如果我們倆之間只能活一個,那我願意把這機會給他,讓他離開。可我不願意,他在沒有我的地方,過一段和我毫不相干的人生。」

「你們也能看出來,他是如此的軟弱又好騙,把控他的人生並不困難,但總是能讓我獲得極大的滿足感,所以,即便是我再也不能出現在他面前,即便是我要死了,我也必須占據他剩下的所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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