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本來還為了以防萬一只先派了一小隊的人進去,剩下的人在外面等待信號。可進去了之後才發現,整個療養院寂靜一片,入目所及,幾乎見不到一個清醒著的人。
辭秋的那些成員,全都倒在地上,周圍到處都是或噴濺或拖蹭的血跡。
眾人被眼前所見驚得說不出話來。急忙上去查看,才發現這些人並沒有死去,反倒是全部都剩了一口氣。
當然,只有一口氣而已。
林微明一個人血洗了整座療養院,他們之後清點,那些失去意識的,最起碼有一百人。
小黃說完還掩蓋不住欽佩之情地嘆了一口氣:「雖然沒殺人,但林哥這事做的也確實過了,回邶都之後肯定要接受審查,停職也說不定。」
姜陟沒有說話,他現在腦子一團亂。他想,幸好林微明現在不在這裡,他這會實在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他。
小黃又說了幾句便走了,只留姜陟一個人躺在病房裡一直睜眼到現在,大約是這三天實在是睡夠了,他怎麼也睡不著。
也不知是發了多久的呆,就聽到傳來了「咯噠」一聲,有人打開了病房門走了進來。
他沒轉頭去看,其實並不知道進來的是誰,但心中就是忽然升起了一陣莫名的預感。
他想,他大約猜到了。
他做了一個很幼稚的決定,房門被那人帶上的瞬間,他飛快地閉上了眼睛,選擇裝睡。
腳步聲從門口響起,一直到了姜陟的病床前停住,然後就沒了動靜。
也不知等了有多久,那人忽然俯身下來,一隻手撐在的姜陟的身側,床墊因為受力而緩緩地凹下去一塊。
溫熱的呼吸落在耳邊,姜陟又聞到了那股悠悠的檀木香氣,夾雜著幾分似有似無的藥味。
那人越靠越近,一張唇幾乎就要靠上他的側臉。姜陟慌得不行,懷疑這人要做點什麼,但又怕自己反應過度失了面子,只能繼續閉著眼睛,一顆心直接吊到了嗓子眼。
就在他以為這人真要親上來的時候,熟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語氣淡然,卻似乎藏著一點少見的調笑意味:
「你要是再裝睡,我就......」
一句話沒說完,姜陟就大叫了一聲「不行」,連手上的針頭都不顧了,一把就捂住了他的嘴。
兩片柔軟的唇就這樣貼在了他的掌心,惹得林微明眼中隱隱些許笑意閃過。
可他一垂眼就看見了姜陟因為針頭脫落而正在飈血的手背,原本柔和的眉眼遽然就冷了下來,一把就捉住了他的手,不讓他繼續動彈,自己則直起身來去按床頭的呼叫鈴。
有護士進來給姜陟重新紮好針頭,反覆叮囑他別再亂動。姜陟木著臉連連應聲,眼睛都不敢往側面轉一下,可林微明站一旁盯著他的視線實在太難讓人忽視。
護士出去之後,病房裡忽然就陷入了一片沉寂。姜陟不知道該說什麼,林微明卻也不知為何一言不發,兩個人一個看空氣,一個看著看空氣的人,像是一對結婚多年連倦怠期都過夠了的怨偶。
那自己就是對著妻子冷暴力的渣男丈夫......
呸呸呸。姜陟連忙驅散了腦子裡因為安靜而產生的奇怪的聯想,不自在地又朝著林微明相反的方向偏過頭去,只留給人一個後腦勺。
他向來是最怕這種氛圍的,所以他選擇先開口:
「我知道你因為七年前的事和在無極閣對我說過的話而自責,覺得是你害死了我,但事情是我衝動才做下的,我就應該承擔後果,這不干你的事,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你。」
「我只是覺得,我們不能這樣......」
「哪樣?」林微明不說話,接話倒是接得很快,他直接反問道。
「就......就剛才那樣,之前也是,咱倆都是男人,這樣不,不太......」
「姜時。」
林微明直接就打斷了他,語氣中似有淺淺的嘆息。
「我太了解你,你看似事事要強,不肯落於人後,但除了修煉的事情外,你其實更喜歡逃避。」
他忽地伸出手來,掐住姜陟的下巴把他的臉給強行掰了回來,逼著他看著自己的眼睛。
「我若是不這樣,你只會當之前的事都不存在。然後呢?繼續再躲回你那個小工作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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