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太相信百里若會對自己下狠手,即便他現在看上去,是和怪物們站在了統一戰在線,亓官殊也不相信。
可能是亓官殊眼中的試探和懷疑太過強烈,對面穿著整齊,氣度非凡,身上沒有半分狼狽和傷痕的百里若,沉默注視了好一會亓官殊後,忍不住笑出聲來:「師尊這是什麼眼神?……您不應該用這種懷疑的眼神看著我的,我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唯一一個!」
說著說著,百里若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激動起來,因為他的激動,周圍本來已經安靜下去的怪物們,也跟著躁動起來,對著亓官殊齜牙低吼,要不是有百里若攔著,估計已經上前撕咬了。
亓官殊:「……」
亓官殊:「你不是百里若,你是誰?」
只是一個對話的過程,亓官殊就判斷出眼前的這位,絕對不是真正的百里若,可他用靈力光明正大地在百里若氣海雪山處過了一圈,百里若非但沒有抵抗,反而還有些貪戀地用靈力和亓官殊的靈力溫存了一會。
一個人的外貌和血型可以改變,甚至連氣息都可以模仿,亓官殊見過的,有一種怪物可以把一個人模仿得有九成九相似。
但一個人的氣海雪山是騙不了人的,這是和這個人的靈魂相連的東西。
這確實是百里若。
那就更奇怪了,不管是從言語還是舉止上,眼前的人都和亓官殊記憶中的百里若相差甚遠,而且…他到底為什麼可以調動怪物?
【百里若】很討厭亓官殊那幅防備又疑惑的眼神,他握緊拳頭,卻沒有忍心對亓官殊下狠手:「別這樣看我,要不是我,這具身體已經被毀壞得用不了了,現在還能完好無損地站在你面前,師尊應該感謝我才對。」
「別叫我師尊。」
亓官殊終於從中聽出了點別的意思,他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青少年了,經歷過一場幻境,他聽得出來,【百里若】的話語間,對他這個【師尊】的不可言說之意,幾乎要凝為實質了。
貪婪、濕潤,包裹著痛苦的愛意,想要沉浸在深淵中,又不甘心地想要去捉住月亮。
但他不是,又或者說,【百里若】想要捉住的月亮,不是他。他被當成了一個替代品,而且看上去……似乎還是……大祭司的替代品?
「我不是玹尊。」
亓官殊不太能確定【百里若】的身份,但他再次解釋了一遍。擔心自己的話會刺激到【百里若】,亓官殊特意在解釋完後加了一句:「您如果想找玹尊,可以去祭司殿進行參拜。」
「沒用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字眼刺激到了【百里若】,他猛地一揮袖子,身上的銀飾跟著鈴鈴啷啷起來,「師尊就是不要我了!我在他的神像前祈求過那麼多次,他一次都沒有理過我!他……一點都不理我……」
亓官殊看著突然哀傷起來的【百里若】,沒忍住抽了下嘴角:「那你跟我告狀也沒用啊,您…要不您先從百里若的身上出來呢?」
這個奇怪的人嘴裡念叨著衛戍是他師尊,看上去腦子也不太清醒的樣子,萬一發起瘋來,把百里若的身體傷著了,可就不好了。
【百里若】沒有聽見亓官殊的請求,他已經徹底陷入了衛戍不理他的夢魘當中,低著頭自顧自地念叨了好一會,才抬起頭來,透過那層冰綃,將目光鎖在亓官殊身上。
亓官殊身上的這套祭祀袍,是當年衛琅玹第一次在時鏡玹面前舉行祭典時穿的款式,時鏡玹本來就已經沉在魘境當中,此刻,他根本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誰。
亓官殊和衛戍太像了,被衛戍親自選定的繼承人,怎麼會不像他呢?
【百里若】望著的人是亓官殊,可他眼中浮現出來的卻是衛戍,他的,天道承認過的,結為道侶的,師尊。
「為什麼不聽話,為什麼要醒來,就留在這裡和我永遠在一起,不好嗎?為什麼要離開……」
時鏡玹越想越氣,他從腰間拔出一把小匕首,整個人完全陷入魔怔的狀態,他好像下定了什麼決心,握緊匕首後,對著亓官殊走了過去。
亓官殊看出來時鏡玹的不對勁,在時鏡玹向前的時候,就下意識往後退去,可耐不住時鏡玹走的越來越快,到了最後,甚至小跑起來。他現在看上去,就如同一個剛從精神病院中跑出來的瘋子。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唇角帶著可疑的微笑,舉起匕首就朝著亓官殊的心臟處刺去:「留下來,師尊,別再留我一個了,好不好?」
亓官殊堪堪躲過一擊,聽著時鏡玹的話,更加無語:「……」
你這也沒給人選擇的餘地啊!答不答應,你看上去都是要來一場掏心窩子對話啊!
時鏡玹鐵了心要把亓官殊留下來,他當然清楚這不是衛戍,但他什麼都沒有了。衛戍太心狠,當初飛升,把人間的一切牽掛全都燒的一乾二淨,唯一可以讓他懷念一下的玹尊神像,還是堯疆後人為了紀念衛戍而鍛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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