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鮮梵也還是個未成年的少年,他對外面好奇,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了。若非如此,當初長老們把他從十二峒「借」出來,預參加大祭司候選人的時候,他也不會立馬同意了。
當然了,對於亓官殊的好奇和喜愛,也是有的。
亓官殊心底好笑,有些無奈地摸了下鮮梵的腦袋:「我可以帶你出去,但長老不一定同意。偷出堯疆,若是被長老發現了,你我都是要受罰的。但我作為『幫凶』,懲罰肯定沒你嚴重,你自己想好,再決定要不要出去。」
慫恿擁有堯疆司法權力的少司官主動違規,也虧鮮梵想的出來。
鮮梵的眼神暗下,好像頭上的耳朵也在一瞬間耷拉下來,他是不怕受罰,反正在十二峒的時候,他也沒少闖過禍。
但他不想亓官殊也跟著受罰。
少司官表哥那麼完美無暇的一個人,怎麼可以受罰呢?
鮮梵:「那還是算了吧,要是以後你繼承了大祭司的職位,被別人拿曾經受罰的事情議論你,就太不值得了。表哥這麼優秀,才不可以犯下任何污點呢。」
亓官殊:「……」
不留下任何污點。
亓官殊默默望了鮮梵一眼,沒有多說什麼。從小到大,類似這樣的話,他聽得太多了。什麼身為少司官,你要以身作則,什麼不可存私,不可喜怒哀樂流於表面……
似乎所有人都認為,他不會,也不可以犯下任何過錯。
他就像是一個「完美」的代言人,任何常人身上允許存在的「缺點」,都不可以出現在他身上。
就連鮮梵,也是這樣認為的。
可亓官殊畢竟是人,只要是人,就會犯錯。壓抑一個事物到了極致,要麼消亡,要麼反彈,很明顯,亓官殊屬於後一種。
他早就在異海之中,犯下了堯□□屬於少司官的戒律中,最嚴重的一條。
儘管他用了一些法子,把這個「錯誤」掩蓋下去,瞞過了長老們的探查,但亓官殊心情清楚,他早就不是「完美」的了。
「二十八修羅中有一位擅長隱匿氣息的刺客,長老們也沒有見過他長大後的模樣,你若是真的想出去,可以藉此身份。」
亓官殊幅度極輕地揚了下嘴角,對鮮梵拋出誘餌。他不喜歡鮮梵的完美論,所以,他非要違這次規,把鮮梵拉上自己的「賊船」。
情感淡薄歸淡薄,該有的個性,亓官殊是一點都沒少。
這番堪稱大膽的言論震驚了鮮梵,他瞪大雙眼,完全不敢相信這話是從他那循規蹈矩的少司官表哥口中說出來的。
眼中的神色變換些許,鮮梵嘴角動了動,眼神堅定起來,帶著幾分屬於少年試探規則的激動和興奮,更多的是他的表哥居然和他一樣,也會有這樣叛逆一面的欣喜,鮮梵用力點了下頭,小聲說道:「好!表哥,我們偷偷的,不讓長老們知道!這事我有經驗!」
一句「我有經驗」,成功讓亓官殊意味深長地掃了鮮梵一眼。
他就說嘛,在堯疆這種枯燥乏味的規則之下,除了個別先天心性涼薄沉穩的孩子,有幾個會沒有過叛逆期呢?
鄔鈴兒有,鮮梵有,他——一樣也有。
兄弟兩偷偷商量的過程中,備好的早餐也送了過來,鮮梵在聽到敲門聲的時候,就想著找個掩體躲起來。畢竟他是背著長老溜出來的,可不能被其他人發現。
可他的動作明顯慢了一步,門外的那家夥一點規矩都不懂,不等亓官殊的指令,敲完門後,直接就推門進來,彷佛敲門並不是詢問門內人的意見,只是單純的通知一聲,我要進來了。
鮮梵心頭一跳,慌亂之下,就想要往桌子底下鑽,卻聽見一道熟悉的爽朗聲傳來:「聖子閣下好興致,大清早來檢查地面是否乾淨嗎?」
「……」鮮梵一愣,猛地回頭,「怎麼是你!你閒的沒事幹嗎,怎麼又來找我表哥!」
百里若揚了下眉頭,頗有些挑釁的意味在裡頭,慢悠悠走到亓官殊身邊,把還熱騰的早餐擺好,又對著亓官殊乖巧笑了下後,才回過頭懟鮮梵:「比不上聖子閣下閒,還有心情檢查地板。我身為修羅之一,時刻關注少司官的安危,是我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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