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神庭的執法官將孟七夕打回原形,算作今年的斷骨之刑離開後,孟七夕才盤踞在大堂中,蛇瞳里滿是推疑。
欺瞞淩霄,修改壽夭,強行為逝者續命,居然只用受一千年的懲罰,這可不像淩霄冷漠無情的性子,她還以為就算不死,也只能留一口氣,比起殘喘一息,這個刑法已經算是法外開恩了。
難道是有哪位大人在其中周旋了一二?
想不出能幫她的人,孟七夕開始了服刑之旅,另一邊,亓官殊卻每天的心思越來越重,時常一個人關在房中,不知道在做些什麼,就連瞿鏡有時候都沒法進入房中。
擔心亓官殊在房間裡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瞿鏡叫來瞿小七,想通過小七把亓官殊叫出來,他尊重愛人,但他不喜歡愛人這樣自閉的行為。
瞿小七表示明白,她牽著瞿修妄來到亓官殊的房門口,伸手敲了敲門,門內沒有任何聲音傳來,瞿小七等了一會,才開口說道:「父親父親,馬上就是小七成為你和爹爹女兒的第七個月啦!我想把那天當作自己的生日,父親,你和我們一起過生日,好不好呀?」
小七差不多是亓官殊看著長大的,小家夥在院內的時候,沒有生日的這種說法,只能想辦法活下去,現在,她終於有機會體驗一次過生日的快樂,她想要一家人都開開心心的在一起。
差不多等了半個小時左右,亓官殊也沒有要開門的跡象,瞿小七眼眶泛紅,癟起嘴,淚水開始打轉,瞿修妄不理解發生了什麼,但看到姐姐難過,下意識踮起腳去拍姐姐的背。
瞿鏡站在兩孩子的身後,臉上的神色也暗淡了下去,連孩子都不能叫出……
「咔噠」,門鎖開啟的聲音響起,長發有些淩亂的亓官殊從屋內走出來,他彎了下嘴角,蹲下來揉了揉瞿小七的腦袋,將兩個孩子抱入懷中,輕聲安撫著:「小七的第一個生日,當然要參加呀,這可是非常榮幸的事情呀!」
哄著孩子,亓官殊又抬起頭來,眼神有些躲閃地望向瞿鏡,他對上瞿鏡擔憂不滿的神色,主動認錯:「鏡子,我餓啦,想吃你做的小炒牛肉啦。」
瞿鏡布滿血絲的雙眼深深望了亓官殊一眼,似乎在判斷亓官殊有沒有事,聽到亓官殊的話,瞿鏡抿了下唇,轉身就走。
亓官殊心虛低頭,將兩個孩子放下,示意他們自己回房,邁開步子,追了上去,小心翼翼用食指去勾瞿鏡的手。
一邊注意著瞿鏡的神情,亓官殊順竿上爬,握住瞿鏡的手:「對不起,我知道這樣做不對,我之前不是和你說,我離當上大祭司還差最後一個問題嗎?我最近找到了一點思路,思考到忘了時間…我不是故意讓你們擔心的,鏡子,我…」
「你喜歡我嗎?」
瞿鏡打斷亓官殊的話,平淡問出。
亓官殊:「喜歡。」
瞿鏡氣笑,不知道是在氣亓官殊,還是氣自己,他抱住亓官殊,用力收緊手臂,亓官殊有些疼,當他知道瞿鏡是在害怕,索性放鬆自己,任由瞿鏡而去。
「乖乖,我很愛你,你可以有事情瞞著我,但這個前提是你不傷害自己,我已經失去過你很多次了,我們已經結婚了,可我總覺得你離我好遠,乖乖,你在推開我,我不開心。你為什麼不能試著相信我呢?」
相信。
亓官殊當然相信,他只是自己陷入了死結,繞不出來。孟七夕對他說的那些話,時時刻刻都會重複在他耳邊,他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孟七夕反噬衰老的摸樣,以及亓官赫、蚩允嫻站在遠處,渾身浴血,對他微笑的模樣。
他沒有打開房門,因為他的房間裡到處都是寫滿字的紙,這些紙上全都寫著三個字——你是誰。
這個問題困住亓官殊許久,他不知道自己算什麼,是亓官殊,還是亓官辭,巫祭的話也困住亓官殊許久,生者已逝,死者永存,生者是指被他吞了的亓官辭嗎?死者…
孟七夕說他早就死了,這個死者想必就是自己,但為什麼會說死者永存呢?還有生死簿本源之力,他從來沒有見過生死簿,又是怎麼捉到的本源?
太多的問題堆壓在亓官殊身上,他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夠找到正確答案,可他心底又在害怕,他怕那個正確答案,會是他不想面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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