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褚掌柜在村里鎮上的那些人面前也是能夠正常溝通的啊。
趙歲歲卻搖頭:「是的,但這不一樣。」
他沒有說哪裡不同,他只是繼續朝著前方走,戚長夜跟在他的身後,就見著他腦後束著的那根鵝黃色的髮帶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左右搖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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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趙歲歲所言那般,趙家的確忙昏了頭。
趙家的人可不像戚家那麼多,他家總共就五個漢子,趙老頭月初在田裡摔了一跤,傷筋動骨地窩在院裡將養了小半個月,現在身上還沒見好,趙小弟又歲數太小連鋤頭都提不起來。
趙家倒是還有一個年輕些的漢子,卻仿著袁童生去讀書識字——他也不像袁童生那樣拜了夫子正經地學,他是直接跟在一個略識得幾個字的漢子旁邊混日子偷懶,有趙年年這個一年到頭都要生病抓藥的病號在前,趙家哪兒再養得起個讀書郎啊?
去了這三個人,趙家便只剩下趙歲歲和趙年年的爹了。
這兩個爹倒確實是幹活的料子,可秋收總共就趕著那麼幾天,要這兩個漢子一口氣把這麼多地全部收完……沒病也得累出些好歹出來。
以前趙老爹身子爽利,再加上趙歲歲這個幹活的好手,四個人咬牙忙上幾天就能將地里的東西全部收完,甚至還有餘力趕著趙歲歲去袁家幫做些農活。
畢竟是早就定好的兒夫郎,村子裡面人盡皆知,對方家裡忙不過來他過去幫把手也不算出格。
今年趙歲歲就這樣離開了趙家,趙老爹又意外出事,地里的收成便全部落在了這兩個漢子身上,剛收上一天兩人就已經累的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擦著汗水揉著腿肚子對著那片看不到頭的地唉聲嘆氣。
想歇會兒吧又不太敢,搶收搶收搶的就是那麼幾天,趁著天好的時候偷懶歇了,等下雨了該怎麼辦?難道能眼睜睜看著糧食都毀在地里嗎?
趙年年他爹愁了半天,最後拉著一板車的糧食回了家裡,不得不將剩下的趙家人都喊了過來,雖然趙老漢身上有傷幹上一會兒就得歇上一會兒吧、雖然趙老太和魏桂香一直指使著趙歲歲幹活自己已經好幾年都沒下過地了吧……總之除了趙年年以外,整個趙家能走能動的全部都給招呼了過來。
干點是點兒啊,能收一壟是一壟能割幾捆是幾捆啊。
這一下可不得了了。
「你個糟心的懶蛋玩意兒,才割了多少就開始喊累?老婆子我都還沒說什麼呢你就開始偷起懶了?」
「阿娘,我這不是太久沒幹了嗎?冷不防上手肯定有些不習慣啊。」魏桂香臉上滿是討好,轉身卻是一個白眼——老不死的,說的仿佛你做的多一樣,一大上午就弄了那麼一點兒也好意思來教訓我!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爹的身子實在撐不住了,阿苗阿福你們兩個先幹著,爹坐在這裡歇上一會兒……」,趙老漢說著就轉過身子一屁股坐在了田埂之上。
趙年年他娘轉過頭時就見著身邊的人連著坐下了好幾個,立時也有些不太高興,眼珠一轉便唉聲嘆氣起來:「唉,我家年年自己在家,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唉……」。
她不提趙年年還好,一提趙家的好幾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看,魏桂香狠狠瞪了她一眼:「好端端地提那晦氣東西做什麼!」
周氏臉色當即難看了起來:「嫂嫂,年年是我的孩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一側的趙阿福也陰沉了臉。
話剛出口魏桂香其實就有些後悔,不過她本來就是這樣心直口快說話不過大腦的人,又素來蠻橫不講道理,說都說了也拉不下臉去回頭道歉,只硬著頭皮冷哼了一聲:「要不是他,我怎麼會讓戚家的村霸把我的歲哥兒給搶走!」
周氏險些沒笑出聲來:「搶走?魏桂香,你說這話也不怕遭天打雷劈!明明是你自己將好好的哥兒給賣給了癩子,現在又說是被搶的?」
魏桂香冷笑:「要不是他掉進河裡壞了名聲,我會願意擔這買賣親生哥兒的罵名?周曉蝶,別以為我不清楚他是怎麼掉下去的,在那之後沒過幾日你家年哥兒就偷偷揣了包狗肉回家!」
趙阿苗和趙阿福並不知道狗肉的事情,畢竟這兩個漢子更多時間都在地裡面忙活,起初還有些想不明白,但沒過多久也都紛紛記起來了突然發瘋撕咬趙歲歲的那條瘋狗,當時村里還有人悄悄找過那條瘋狗,畢竟也是頓難得的葷腥,奈何那狗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一點兒動靜都找不見了。
——原來竟是進到了趙年年的肚子裡嗎?
不過隨即又疑惑起來,趙年年身體確實不好,連趙歲歲這樣身強體壯的都奈何不了那隻瘋狗呢,趙年年怎麼可能制服得了它?年哥兒長到這麼大連只雞都沒有殺過,他能殺了一條瘋狗還把它給順利煮了吃了?他是在哪兒煮的?家裡灶房的鑰匙一直被趙老太死死把控著,在家煮了家裡人能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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