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聽說那段時間小叔連家裡的人地里的活全部都拋到腦後了,不管不顧地偷了家裡新糧的銀子跑到縣城裡面去找小嬸,據說後面又鬧了些事情,反正最後是將小嬸給娶回來了。」
具體的細節趙歲歲也不太清楚,畢竟這是長輩的私事,且這些事還發生在縣城裡面,離楊東村隔了那麼遠的距離呢。
說話間的功夫,桐哥兒的小泥爐子也捏出了個大致模樣,做模具的碗剛好是趙歲歲剛剛脫下的那個,趙歲歲轉頭瞧了一眼,發現他的泥巴裹的並不均勻,於是湊到了桐哥兒的身邊幫他一起擺弄起來。
戚長夜沒再給弓箭上弦,而是摩挲著手裡的木弓仔細思索著什麼。
過了片刻,他才又重新抬起頭來。
要問這世間什麼地方來消息最快?那當然是酒樓食肆賭坊裡面了!而戚五以前又最喜歡在什麼地方待著?戚長夜在記憶里翻尋了一會兒,竟還真的讓他給找出了幾句隻言片語來。
只不過與此相關的內容並不算多,畢竟也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恰好有一次縣裡有戶人家發生了類似的事情,食客閒談間調侃了幾句,戚五剛好在旁邊喝酒。
戚五沒當回事,聽了一耳朵就直接忘了,估計他自己也想不到會有人能從簡簡單單的三言兩語中將這些事情串聯起來。
「我看村里人好像對你小嬸的來歷並不是特別清楚,你爹娘爺奶他們在外面不提這些嗎?」戚長夜問。
趙歲歲點頭:「嗯,村裡的人只知道她是從鎮裡來的,以前有不少人打聽過這些,也有人問到我這邊來,但家裡人從來都不說,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時間長了就沒人問了。」
這更驗證了戚長夜的推測。
——男未婚女未嫁,兩相看對眼走到一起本來是樁美事,但若其中一方心思不正蓄意勾引就不太好說了。
趙阿福看中的是周曉蝶的那個做管事的爹,想著要是能同周曉蝶成了一家未來說不定能借著岳家的幫扶離開這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累生活,周曉蝶則是看中了他的那張臉,被哄騙了幾句就開始飄飄然地忘了自己名姓。
問題在於周曉蝶一家都不是自由身,哪家的好漢子好姑娘願意找個奴籍的另一半啊?別說是婚姻大事必須要由著主家做主了,主人家看你不順眼反手把你賣了你也只能咬牙受著,就算主人家把人打死弄死了又有誰能幫你喊冤呢?
當然,依照本朝律例主人家並不能肆意打殺奴僕,殺害奴僕者同樣按照殺人罪審理,但這種事情也不是不能鑽空子,總有一些管理混亂的地方有著特殊的操作空間……天下之大總有些無法避免的陰暗事情,總之奴籍地位低下,周曉蝶鬼使神差地就將這最重要的事情給瞞了下來。
後面的事情就是戚五喝酒時隱隱聽到的隻言片語了。
「——縣裡某個大戶人家的家僕同人在外私自相會,好巧不巧地被主家的人給撞了個正著,主家心軟放過了人,這人又去偷竊主家手裡的賣身契……主家的面子丟了個乾乾淨淨,差點著人將那家僕打死。」
那些富貴人家憑什麼敢將自己的產業交給其他人打理?不怕他們私吞自己的銀錢與外人合謀算計自己的鋪子嗎?還不是因為手裡捏著管事的賣身契?買來的下人或許會有二心,家生的奴僕卻是從小就在主家院裡長大的,幾乎可以說是主家未來的心腹,周曉蝶的事情狠狠打了主家的臉,連帶著其他人家的小廝下人們都被好好敲打了一番。
趙阿福一個連鎮子都沒去過幾次的人是怎麼準確找到縣裡周家的?為什麼他們私會偏偏就能正正好好地讓主家的人給撞見?周曉蝶又為什麼會想不開去偷賣身契?即便有那東西她也沒法在官府那裡消了奴籍啊,有沒有被哄騙著說了些主家的事情?
她與趙阿福的事情是一回事兒,那些大戶人家更在意的是自家的家僕們是否有了其他的心思,連帶著周管事管的那間鋪子都被仔細查了一遍,前前後後折騰了好一段時間。
趙老頭讓他將今年新打下來的糧食送到鎮上賣了,趙阿福賣完以後就拿著銀錢跑到了縣裡,周曉蝶將自己積攢的銀錢都給了他,雖是奴籍但逢年過節地還是能得到些主家打賞的,對趙阿福這樣的農家漢子已經是個相當可觀的數字了,可趙阿福想娶的是鎮上甚至縣裡的千金小姐,不是給小姐打雜做事的丫鬟小廝,更不用說這種家生的家僕甚至連丫鬟都不如——知道周曉蝶騙了自己後就對對方沒個好臉,兩人鬧的不可開交。
更私密些的事情戚長夜也推測不出來了,他擁有的已知信息實在是太少,周掌事在幾歲大時就被買到了周家府上,這麼多年一直都小心謹慎認認真真,沒成想到老竟攤上了這一碼事,當即就被氣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