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碌尷尬地笑笑,隨口說道:「沒想到我們宗門的大殿這麼氣派,沒見過世面,就瞎瞅瞅。」
胡行知得意道:「那是自然,這座宮殿曾今是為師的師父,也就是你的師祖修的,能不氣派嗎?不過,」他話鋒一轉,「你知道底下那個為什麼沒過嗎?我看你名冊,你和他同在外門一個山。」
這個時候就不得不拿出他那面癱卻老實的演技了:「弟子不知,弟子在門外勤勤懇懇修行,不太關注旁人事。」
胡行知好像非常滿意地拍了拍手:「那就對了,景狗那老賊,心裡想的什麼我可是一清二楚,想把他外甥弄進來,真當劍尊眼瞎嗎?」
殿下已經炸開了鍋,本來沈見碌拜師煉器峰,就已經讓很多人摸不著頭腦了,現在他們一直覺得這次試煉的絕對勝者,景長老的侄子,居然被判為道心不定?
這是什麼情況?
景羽內心惶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眾多師長見證,仙緣石發出了紅色光芒,意寓他道心有異,這要是天賦不足也就還好了,還會有別的長老願意收他為徒,現在劍尊大人的仙緣石拒絕了他,其餘長老還會收下他嗎?
怎麼辦?他一時心慌意亂,看向景長老。
景長老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他本以為,愚蠢但識相的沈見碌走開就好了,頂多景羽拜師會有個第二名的名頭不太好聽。但是沒關係,修真路何其漫長,等沈見碌去煉器無成,對於凡人匆匆幾十年就不復存在了,這點影響能算的了什麼。
但他卻沒想到,一向休眠裝死的仙緣石,突然冒出紅光拒絕了景羽。
殿後弟子們的竊竊私語傳到他耳中,修仙者向來耳聰目明,修煉到他這個地步,更是能分清哪一句話來自於誰。
「天哪,宗門以前出過這種情況嗎?」
「不知道啊,居然連景師兄都過不了,劍尊的標準是得有多嚴苛啊?」
「畢竟是劍尊大人……」
「劍尊大人是不會出錯的。」
景長老咳了一聲,斜眼看了眼跪在殿下的景羽,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但還是說到:「劍尊的標準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苛,劍尊門下已近十年未收弟子了,依我看,景羽這孩子年歲尚小,或有心性不堅,但假以時日……」
「啊,可是這是劍尊大人準備的仙緣石,百年來毫無例外也毫不出錯,景師弟你這是?」
眾人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胡行知一邊摺扇扇著風,一邊磕著瓜子道。
他身邊的沈見碌坐在小板凳上,一隻手抓瓜子,一隻手接吐出來的殼。
眾人一時無語,果然胡行知這廝不是什么正經人,方才那位小道友態度畢恭畢敬,神色認真誠懇,現在拜師為他才不過一盞茶,就從他那學來了懶散的習性。
難怪你們煉器峰沒落!
但此時有人可沒心情看他這副懶散模樣,景長老語氣不善,面色更沉:「胡師兄這是什麼意思,我何時質疑過劍尊,不過是感嘆劍尊收徒條件嚴苛,我這侄兒也確實沒那個福分罷了。」
他從來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覺得胡行知的嬉皮笑臉是如此的礙眼,本來他可以順著說劍尊收徒標準嚴苛,把心性不定化為年紀尚小,再裝作關心劍尊徒緣把景羽塞進去,反正又不是親傳弟子,劍尊又閉關了不知道多久,誰知道什麼時候出來。出來以後又未必會計較這事。
而殿內眾人各懷鬼胎,平時靈石法器往來是常事,誰會在這個節點上給他找不快?
偏偏這個一直和死人一樣沒聲的胡行知說了一嘴,讓他下不來台。
沈見碌茫然了,他是真的茫然了。
就連他這個情商負數的人,都聽出來了景長老的意思,結果他師父居然直接說出來了。
要不要這麼剛?
他緩緩轉頭,看向嗑瓜子如飛的師父,師父回了他一個笑臉。
沈見碌:「……」
「行了,」終於還是抱劍峰峰主看不下去來打個圓場,「我看這弟子不錯,我收了。都是同門師兄弟,和和氣氣的不好嗎?」
景長老這才收回死死盯著胡行知師徒的目光,冷聲道:「那就多謝師弟對我侄兒的看重了,景羽,還不快拜師!」
景羽這才醒悟過來,連忙對著抱劍峰峰主磕頭拜師。
但是這一瞬間的心理落差,他卻難以相信。
他明明,一開始,是要當劍尊的弟子的。
成為劍尊弟子,就可以獲得別人享受不到的資源,是全宗門傾力培養的對象,將來會在整個修真界大有所為,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突然,一盆冷水澆過來,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變了。
他沒能成為劍尊的弟子。
為什麼?
他奪得頭籌就可以,對了,頭籌。
他看向胡行知身邊的沈見碌。
這個不知道從哪個村莊選上來的凡人,自從進了宗門就在不斷刻苦練劍,一個普通人那麼拼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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