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過的土豆本就不多,已經被他們三人吃完了。
沈見碌心滿意足擦擦嘴,從兜里數錢,遞給他。
老伯哼了一聲:「你怎麼知道這個價格?」
沈見碌:「我以前來這裡買過東西,不是這個價嗎?」
老伯哼的更厲害了:「我的土豆,能和他們一樣嗎?」
沈見碌摸不著頭腦了:「那……少了多少?我補。」
老伯很想說不賣了,卻又想起沈見碌一開始遞給自己的烤土豆,勉為其難道:「算了,就這些吧。」
他拿過錢就走,朝的反方向。
沈見碌向他揮手告別。
老伯不用回頭卻也能看到,這讓他居然難得有了一種年輕了的感覺。
已經很多年未曾有。
他忍不住回頭看,那兩位少年卻已經轉身走了,他便也沒有開口叫住。
唉,可惜了,這麼愛吃土豆,還會做土豆。
和自己多像啊……
*
沈見碌抱著一大袋土豆上山,和季潯嘮嗑。
「這些不能全吃了,留幾個種起來,我們要走持續發展,以後天天有土豆吃。」
他真是受夠這修真界的應季食品了,健康不見得,局限一定有。
等以後有錢了,大棚種植,機械除草灑水,畝產翻倍,都要搞起來。
季潯聽著,也忍不住順著他的思路去想像。
要是真有那麼一天該多好啊!
沈見碌忽然想到,自己曾經居所,還有不少作物種子。
自己上次居然沒有帶回來,沈見碌為自己感到無語,向季潯打了聲招呼,季潯要和他同去。
剛好也順便看一看外門弟子此刻在做什麼。
此事現在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他們在黑市和街巷花費了太多時間。
一路走向外門,細微蟬鳴鳥叫中,也能聽到偶爾的流水木桶觸碰聲。
已經有人開始了洗漱。
沒來由的,季潯感到一種陰暗的壓迫力,這種感覺其實很難說。
在內門,弟子打坐一整晚不睡覺冥想都是正常的事,他不會覺得有什麼,只會一邊大呼好卷,一邊也被迫加入。
但是外門是不一樣的,他們當中大多數修士都沒有可以不睡覺的能力。
此刻太陽都還未升起,就已經聽到洗漱幹活聲。
分布在外門各處,錯落有聲。
不是練劍,劍鋒划過空中的風聲。
而是清掃地面,洗刷牆壁,烹煮吃食,鋤地澆水,這些凡間人民會幹的事情。
但是凡間的人,不會這麼早,更不會這麼多人都這麼早開始幹活。
明明在劍宗,像凡人卻已不是凡人。
這很矛盾。
沈見碌也聽到了,他什麼也沒說,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一路露水微寒,遠方傳來隱隱約約的抽泣聲。
沈見碌心說,這不會是在我的住所哭吧。
他一邊覺得不會有這麼巧,一邊又覺得這哭聲熟悉,腳下步伐不停,聲音也愈來愈近。
走到路口,他定住不動,季潯從他身後探頭看去,遠處亂糟糟的藥藤下,有個瘦弱的身影背著他們哭。
這塊院子沈見碌之前來過,當時井井有條,還根據土壤濕度的不同,分區種植了不少藥材,此刻卻被踩爛搗毀,土地坑窪不平,一些帶著藤的藥材支架損壞,折斷在地里,面上蒙著塵土。
上前還是不上前,這是個問題。
尤其是他們倆對此都不知如何處理。
沈見碌和季潯對視一眼,沈見碌還是率先走上去,他腳步特意放重了一點,離那身影還有幾步的時候停下,遠遠喊道:「姑娘,你怎麼了?」
那身影隨之一顫,緊接著弓起身來,似乎是用袖子擦了眼淚。
沈見碌打算再問一句,身影回頭,是之前外院給他引路的陶青青。
沈見碌心一震,覺得可能有什麼不對。
陶青青見是他,本來擦好的眼淚不知為何,忍不住又落了下來,她扶著藤慢慢起身,抽泣道:「沈師兄。」
看著滿園雜亂,地也被弄得一團糟,沈見碌大概明白了什麼,但還是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陶青青一邊擦著臉,一邊哭著說:「長老和外院弟子起了衝突,執法堂的人以我們亂用土地為由,將此處藥田損壞。」
她眼淚實在是忍不住,只能用袖子一遍遍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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