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很清楚。
沈見碌掌控了全局,就像他現在不能放開凡若塵離開一樣, 他也不能打開紙團。
沒人比他更清楚紙團上寫了什麼, 他寫的兩個都是死。
本來沈見碌打開自己的紙團就好,乖乖的剖開肚子交出幽塵。
但現在, 他卻吞掉了那張寫著死的紙團,帶著那些人的目光到了他身上。
他歷經多次賭注, 這次卻好像是輸的最慘的一次。
他不甘心。
三堂主目眥欲裂,看著沈見碌:「你為什麼把紙團吃了?」
沈見碌仿佛沒覺得有什麼:「我覺得賭博是罪惡的,我的許願也是罪惡的, 希望老天爺原諒我。」
他這話說得那叫一個誠懇,仿佛一個真心贖罪的人,但他其實本就沒什麼罪啊。
所以在三堂主眼裡這就是放屁。
台下的修士們卻不這樣覺得, 他們不但覺得這位道友品行高尚,哪怕面對魔修也還堅守著底線,他們方才的猜測分明是誤會這位道友了。
道友雖聰慧,卻不害人,雖保持純真心態,卻也不會讓魔族任意禍害人族。
什麼是強者風範?
他們今天見識到了。
三堂主感受到了這修士的狠毒,卻無法擺脫。
這不知何處來得毛頭小子,修為不如何,手段卻實在歹毒,心計也著實陰險,他算是明白為何當年魔王會陷入沉睡。
這人族的陰謀詭計太多了!沒有他們血雨刀光的光明正大!
沈見碌誘哄著:「打開唄,有什麼不敢讓大家看的?」
「對啊,打開,一起下的賭注,你難道想反悔嗎?」
「果然是狡猾的魔族嗎?事到如今居然想耍賴,他肯定在紙團上動手腳了,虧那位道友如此信任他,尊重他。」
「要我說,我們每個人上台,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死,魔修又如何,魔修了不起嗎?老子散修這麼多年,什麼沒見過,還怕他啦?」
「說得是啊,看著他就不爽,魔族混到了人族的地盤居然還這麼耀武揚威,誰給他的勇氣,真是小日子過得不錯的魔修啊,兄弟們抄傢伙把他大卸八塊得了!」
眼看著台下聲勢浩大,已經有一群人舉著刀劍要往上衝來,三堂主將凡若塵往身前一推,刀還穩穩噹噹架在她的脖子上,這就是給大家看的。
一群人眼看著就要上台,卻又望而卻步,而樓內的侍從們也只能和三堂主保持一定距離,不敢再靠近。
「可惡,他要將凡樓主困到什麼時候?」
「大膽魔修,你最好放了凡樓主,沒準我們還能給你個痛快的死法!」
「就是就是,你還想如何?我們這麼多人,你認為你逃得出去?」
三堂主回頭,汗水低落地面,沈見碌笑吟吟地看著他,一聲不吭。
三堂主無師自通地明白了,這種看似天然無害的反而是心機最深的,他被這人一步步拖向深淵。
他還有很多事沒做,他來此地不能空著手回去,但也總好過回不去。
他和普通魔修不太一樣,低級的魔修被魔王授予天然的力量,對魔王有天然的敬畏以及不畏死亡也要守護的決心。
他不是,他不但不是,他還有了自己的私心。
正如現在,他雖然很希望喚醒魔王讓大家恢復力量奪回土地。
但他並不想為魔王付出全部生命,那種為了魔王而獻祭自己的行為他嗤之以鼻,堂中他對其餘堂主對魔王狂熱的崇拜甚至是厭棄不屑的。
無論什麼,都沒有他自己重要。
但他現在,卻被這個泥腿子修士氣得頭暈。
他剛要說什麼,發現不對,他不是氣得頭暈。
他好像是真的很暈,眼前甚至是花的,他一時不明白為什麼,身形一晃,強行穩住刀,雙目空洞向前看去。
黑白迷糊剪影中那修士似乎在笑:「已經見效了嗎?」
他不明白,還是向前看去。
修士們也懵了,他們方才義憤填膺此刻卻派不上用場,不明所以看著台上。
三堂主難以置信:「你對我做了什麼?」
沈見碌無辜地擺擺手:「我什麼都沒做啊,是紙有問題。」
三堂主怒吼:「那難道不是你乾的?」
沈見碌:「是你碰了紙中了毒,關我什麼事?我不知道哦。」
他這話說得真心讓人氣憤,但台下的眾人卻不覺得,對待魔修,這位道友已經足夠仁慈。
三堂主:「卑鄙!」
這怎麼能叫卑鄙呢?這分明是道友聰慧機敏。
季潯忍不住拍拍手:「高,實在是高。」
這魔修不需要回去了,被騙得這麼慘,估計也不敢回去。
三堂主只覺得渾身癱軟地厲害,一時不查就被凡若塵掙脫鉗制甚至反過來壓制住。
凡若塵下手利索而狠辣,將他的雙手反剪於背後,他本就因為渾身魔化皮膚堅硬,臂膀處也寬大,這反剪於後的姿勢無異於上刑。
而凡若塵甚至還膝蓋壓在他背部,將他強行往下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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