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做筆的人,除非有統一的度量儀器和加工工具,不然他們所製作的筆都會有一樣的特徵。
他將這支筆的筆尖,輕輕按上了書頁,不需要蘸墨,這筆蘊含著墨聖的靈力,就在紙上留下痕跡。
他輕輕划過,留下的筆觸和紙上番茄的筆跡幾乎一模一樣。
墨聖笑著,果然他和這弟子有緣,在這裡都能遇到。
既然如此,吃了他的土豆,還在他的拍賣會膽大妄為,如今還暗地裡編排他,不當他的徒弟真是說不過去啊。
不然這在背後偷偷寫他和棋聖那傢伙的事情,他可不會放過,居然那麼久遠的事情都翻出來說。
這麼喜歡種地,肯定非常會和泥巴!
*
黎塵在煉器峰山腰停著,之所以停在這裡,是因為有人遲遲未歸。
按理說,作為被人欠錢的,他應該算是老大,一有什麼不高興就去把沈見碌抓回來打一頓。
但他心裡莫名其妙的,又不願意那樣做。
結果這廝可真會蹬鼻子上臉,從一開始的許諾有錢就還,後面的我還沒錢還,現在有錢了支支吾吾來上一句,周轉不開。
結果自己居然還心軟放過了他!
他就不應該信那傢伙的鬼話,更不應該放過他!
黎塵心中有些怨氣,沒忍住往旁邊樹幹一捶,錘到一半突然想起這樹沈見碌前幾天還澆過水,說是期待著能夠越長越高大,當時自己在旁邊還表示不屑。
這樣一愣,力度就輕了些,落在樹幹上的拳頭只是讓樹晃了晃,落下一些青綠的葉子。
不對,這樹是沈見碌種的,又不是他種的,那傢伙自己都沒錢吃飯居然還有空給樹澆水,他為什麼要因為這個人心疼樹?
這樣一想,他看向樹幹的眼神犀利了些,準備再來一拳把這樹打斷算了,那樣沈見碌回來晚了就上不了山,隔著樹幹在那邊餵野獸。
不過這附近都不知道被他查了多少遍了,哪來的野獸……
黎塵剛準備動手,遠方風聲遞來熟悉的聲音:「少俠,你怎麼在這?」
黎塵沒轉身,手就放在樹幹上沒有收回去,整個人的姿勢其實是有些奇怪的,但可能是他的身段過於瀟灑,看上去不覺得有何不對。
沈見碌遠處走了上來,提著一堆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問道:「少俠,你為什麼在這裡站著啊。」
他看了看四周沒什麼東西,而黎塵的衣擺在隨著風飄揚,呼呼作響。
他想了想,又說了一句:「這外面還挺冷的,你不要緊嗎?」
所以他為什麼要在這站著不動,讓人誤以為是在吹涼風?
黎塵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看到沈見碌上來和他說了幾句話,他居然覺得沒那麼氣了。
就好像,他來到這裡,本來也就是想問問沈見碌。
至於問什麼。
他這個記性,好像忘記了。
於是他繃著臉說:「你去哪裡了?」
沈見碌倒是沒覺得自己手拿一堆東西眼前人不需要解釋就該知道自己去了哪裡,反而覺得是件值得分享的事。
而且他今天運氣確實不錯啊,季潯也不知道怎麼編的,他還沒來得及看,留下了幾本,待看過後覺得合適與否再看情況給小師弟小師妹看。
賺到的錢今天下山直接大採購,遇到了個大娘急著回家一堆東西打包便宜賣給自己了。
還去買了一些小玩具。
雖然他是個煉器師,但是專業的事還是得交給專業的人來做,他是連個撥浪鼓都做的聲音奇奇怪怪的垃圾煉器師。
所以他掀開籃子的布蓋:「我下山買菜去了,好消息今晚能夠加餐,你喝不喝魚湯?」
這魚是他在港口看著蹦上岸的,絕對的新鮮。
黎塵剛要皺眉表示自己不愛吃魚,但是轉念一想,冷不丁問道:「我只喝湯嗎?」
沈見碌疑惑:「你不是不喜歡刺嗎?當然只能喝湯。」
黎塵又問:「是你煮嗎?」
沈見碌更加疑惑了:「你是客人,小師弟小師妹都還小,我不煮誰煮?」
客人這個詞在黎塵舌尖盤旋了一會兒,說:「你拿我當客人,對我卻不怎麼客氣。」
沈見碌:「……」
他仔細想了想最近發生的事。
先不說自己欠下巨款未償還,後來下山去黑市還對黎塵有所隱瞞。
以及這段時間出門都沒有和黎塵知會一聲,換做別人,都覺得自己肯定是賴帳想跑路了。
或者是直接上山把小師弟小師妹綁了,逼著自己還錢。
黎塵到現在都沒有發作,只是來到山下對自己多番暗示,真是苦心良多啊!
這麼好的少俠,這世間估計沒一個少一個,他算是撞了狗屎運了。
沈見碌雙手合十表示慚愧:「我知道了,少俠,我一定會儘快還錢的,到時候你想去哪就去哪!」
黎塵聽了卻沒有意料之中的高興,脫口而出:「我不是要說這個!」
他剛剛沒想說這個!
沈見碌不解,不是這個,那是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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