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碌抿了抿唇,將自己內心想法說了:「那個時候的煉器還有很多人, 別的修派也一樣多,百花齊放的時候, 估計會比現在要熱鬧。」
一群學著自己喜歡的東西,擅長之處各有不同的年輕人, 無論是在哪個時代,估計都是熱鬧的。
但是沈見碌卻無法得見這一切,只能基於自己的想像, 然後期盼未來會有這麼一天。
黎塵卻搖了搖頭, 道:「你所以為的熱鬧,都是屬於部分人的, 大部分煉器師,都是孤單的。」
沈見碌抓著袖子的手收緊了。
黎塵繼續說:「煉器的人很多, 每個人的師父都不太一樣,有的師父真才實學名望盛大卻不願意收徒弟,有的沒什麼本事到處招搖撞騙收了徒弟, 卻還惦記著自己的本事,不願意全部授出。」
他的眼神從遠方淡淡霧靄後群山凝成一縷蒼色的山脊,緩緩轉到沈見碌身上。
而沈見碌還維持著方才抓緊袖子, 抬頭看他的模樣。
他嗓子有些發緊,也跟著抿了抿唇。
沈見碌:「?」
「然後呢?」
他問道。
看向黎塵的眼神帶著孩童般的純真與探究,疑問。
他是真的很好奇過去的事情。
但過去的修真界,卻又不一定比現在就美好。
沈見碌問:「煉器大師們傳承下來的技藝,是沒有人能夠學,還是沒有人教了呢?」
黎塵頓了一會兒,不知又看向了哪裡。
他似乎在回想。
回想自己的過去,所見識到的東西,在想辦法從中挑挑揀揀,然後精簡成沈見碌能聽的部分。
他說:「沒有人能夠學,能夠算上大師傳承的先人都已經故去,而後來的人們,也只能從留下來的殘卷學習。」
沈見碌似懂非懂,有些鬱悶地點點頭,說:「這好像也不能怪他們。」
在那個時候,人族和異族相爭天命。
能夠保留剩下的人們,似乎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
沈見碌的目光繼續看著自己腰間的圓環掛墜。
這是自己所做的第一件法器。
自己當時怎麼就想著做一個這樣的東西呢?
自己真的是純巧合隨便煉製就出來的嗎?
不知為何,重來以後,沈見碌覺得這輩子越來越多的事情變得不那麼對勁了起來。
但又是模糊的,他無法從中找到絕對正確的答案。
小精靈也隱瞞了很多不願意告訴他。
葉執事也是。
那麼黎塵呢?他也會對自己隱瞞很多嗎?
他聲音有些悶悶不樂的,說:「那如果再來一次魔族和妖族的入侵,我們還能抵抗嗎?」
他說這話的時候,本來只想著,反正都要從劍宗滾蛋了,不如先給黎塵來個暗示。
到時候萬一他們自己都保不住,黎塵還是趕緊去別的地方吧。
誰知黎塵突然道:「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沈見碌有些不知所措,並且微妙地覺得氣氛似乎不太對勁。
黎塵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按照他平時那個對什麼都不咸不淡的樣子,應該是先嘲笑一下自己想多了才對。
怎麼會突然這樣說?
還是說,他也知道一些什麼?
沈見碌咽了口口水。
他給自己鼓了鼓氣,說:「我就是隨便一想,此前我在劍宗考核時,有弟子談論如今幾位聖人收徒事宜,我也就有些好奇過去旁聽了一些。」
他看著黎塵的臉色,一邊看一邊說。
黎塵的臉色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或者說大部分時候他都沒有什麼變化。
但這也足夠了,至少沒有生氣,不是嗎?
他繼續說:「他們說修真界每隔百年就會出一件大災禍,妖族魔族也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在修真界露出明顯蹤跡了。而幾位聖人的相繼出關,就印證了這一說法。可能有災劫將至,聖人們急著尋找能夠繼承自己衣缽的人。」
黎塵看著他。
好像變得嚴肅了一些。
沈見碌補了一句:「我這都是道聽途說。」
如果是假的,那當然最好啦。
他還想在這樣的日子好好生活下去。
但是好像不太可能。
他和那些百聞大會的修士們不一樣,他去過黑市。
他在黑市里,遇到了為了喚醒魔王而來的魔族。
各方勢力也許早就在不同的地方紮根了。
不過是他太底層了,看不到罷了。
沈見碌有些喪氣地低下了頭。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他忍不住想起葉執事所說的,他拒絕了那位大人物的收徒。
他不願意去隱居修行,他背後又沒有依靠。
他想幹什麼?
他能幹什麼呢?
一個普通的修士,世間這麼大,他好像還沒有確定一個可以立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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