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發覺了這一點時,棋聖收回目光, 頗為銳利的眼神掃向四周,企圖以此來正一正自己的威視。
然而,能被他嚇到的人,不在這裡。
而那群不會被他嚇到的人,讓他再瞪多少眼,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也沒用。
比如樂聖此時就微微一笑,月光在她臉上分外柔和,卻也顯得這個女人的笑容帶著那麼一絲不可捉摸。
過去了那麼多年,她不見得變老,身周的氣息卻好像沉重了不少。
但這種沉重並非腐朽與承擔不起的老人氣,而是經過歲月沉澱的,宛如高山的氣息。
看來這麼多年過去,大家的變化都挺大啊。
棋聖「嘖」了一聲收回目光,再次看向了沈見碌。
就是這個小傢伙,居然敢欺騙自己。
而沈見碌早在踏出這一步的時候就心道不好,看到棋聖的那一刻有種心拔涼的去死念頭。
轉念又被自己只是習慣性地想一想,但是真要說自己還是更想活著,畢竟人只有活著才有輸出,自己只有活著才能吃更多的飯,打更多的鐵,製造更多的法器,同時帶領煉器峰做大做強,讓師弟師妹過上美好人生。
順便……
可能還要加上讓師父老老實實不要到處亂跑,然後把黎少俠的錢給還完,重金聘請他留在此處!
對,這很重要!
沈見碌目光炯炯,覺得那美好生活好像觸手可及。
他這一刻的走神,可謂是看在眾人眼裡。
雖然大家沒有讀心術,但是在座的這些人,哪個不是活了百年的老狐狸,一眼看出這弟子走神的同時,不免唏噓。
在大能面前能夠靈魂出竅一般沉迷於自己的幻想中,同時為自己加油鼓氣其精神振奮氣勢高昂,這到底該說這孩子初生牛犢不怕虎……
還是心真大?
墨聖咳了兩聲以證存在,道:「這就是我要給你們介紹的,我新收的徒弟,保真,保熟,不保退換。」
他這話說得穩穩噹噹,棋聖卻感覺像是吞了泥巴一樣難受。
不對,當初泥巴大戰的時候,自己還是很占上風的,根本沒吃進去泥巴。
進嘴裡的,能叫泥巴嗎?
棋聖皺眉:「你確定他是你的徒弟?你不要以為在場的人都不認識他,他看著你地位高就不敢忤逆!」
墨聖微微一笑:「當然是真的,我怎麼會做出這麼不符合我身份的事情呢?」
沈見碌:「不,你有,你很有。」
但是他不敢說。
因為從墨聖說出自己不會做出這種事的時候,沈見碌感覺有種名為「解釋」的東西,就離自己而去了。
雖然自己好像在大人物這邊,解釋就是一個很空洞的存在。
棋聖怒道:「你分明是在說謊,這明明是我的弟子!我的!」
沈見碌:「!」
不要啊!
不要說出來啊!
樂聖聽此,臉上的笑容變得感興趣了起來,緩緩道:「這是我們這群老傢伙的一場聚會,你能帶這名弟子前來,已經足夠證明對其的看中,不過嘛……」
她話鋒一轉。
沈見碌:「!」
對,不過後面請跟著,我看這弟子也沒什麼特殊的,莫不是你真的看走了眼!
書上都是這樣寫的!
哪怕這個時候說他別有用心也沒有關係。
可樂聖就是不按套路出牌,樂聖看著他,緩緩道:「咦,你們兩個是都認識這名弟子嗎?」
沈見碌:「……」
樂聖,有沒有人曾經對你說過。
你真的很不會轉移話題也不會銜接話題。
你問問題的目的好明顯!
這種算盤珠子誰都能感覺到,甚至乎都知道你要挑撥離間了,這對你究竟有什麼好處?
沈見碌心中幾乎怒火奔騰卻欲哭無淚!
你告訴我啊,為什麼!
棋聖冷笑道:「這名弟子分明與我早先有緣,老夫有意將其收為弟子,不過念其已經有了師承,不好壞了祖宗規矩,才沒有及時將其收入門下。」
這話說得,要不是沈見碌是當事人,就真的信了。
好一個「不可壞了祖宗規矩」!
墨聖笑道:「祖宗規矩,你倒是比我還懂,我不過是看這名弟子和我有緣,見其也有意入我門下,就將其收在我心中。」
墨聖說了一句在以後的很多年都十分有名的一句話。
只是不知這句話是因說的人是他而得名,還是這句話本身而得名。
墨聖說:「這世間每個人都不同,拜師為例,有的人的師父在身邊,有的人的師父在天上,有的人的師父在心裡,如今我和徒弟互在對方的心中,豈不是比那些什麼書書冊冊要更加珍貴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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