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逸集團和綠洲集團一個在北,一個在南,今天這場活動的舉辦地點則恰好居中,從酒店離開的兩輛賓利,要到跨江大橋才徹底背道而馳,在這之前都同路。
謝鳶把車開了出去,依稀還能看見前頭那輛賓利,他故意放慢了速度,遠遠地墜在後頭。
紀承跟謝鳶提了幾句方總之後的投資方向,之後又聊到了樓明嵐身上。
「我看樓明嵐好像沒什麼興趣,今天他過來露個臉,八成只是給方總捧場。」紀承說。
「嗯,」謝鳶說,「也不一定。」
「怎麼說,你看出什麼了?」紀承有了興趣。
謝鳶說:「他要是真不感興趣,應該不會親自來。」
「是嗎?」紀承問,「你對他還有研究?連他吃什麼不吃什麼都清楚。」
那倒不是他研究出來的,是樓明嵐自己告訴他的,只不過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估計樓明嵐自己都不記得了。
謝鳶笑笑沒講話,回頭看了一眼後面跟著的黑色奔馳車,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運河項目現在是市裡的重點項目,嘉逸老早就在準備運輸和建材這塊的招標,一直都是樓明嵐在負責,從沒聽說過他們有意向參與能源這塊,」紀承說,「如果不是小叔誤打誤撞知道點消息,誰能想到樓明月會打這個主意。」
樓家作為津市的豪門大家,家族內部的關係更是錯綜複雜,樓明嵐和謝鳶一樣,父親在家裡排行老二,如今上面有大伯,下面有小姑。
樓明月是大伯家長女,也是樓家孫輩的大姐,是個完完全全的人,能力出眾,雷厲風行,只因為是個女孩兒,樓家老太爺就跳過她,把董事長的位置交給了樓明嵐。
明面上兩個人是統一戰線的一家人,但背地裡可就不一定了,之前樓明月不服樓明嵐的決策,在公司和他拍桌子爭鋒相對,給樓明嵐氣得生病了,謝鳶都有所耳聞。
現在樓明嵐正全心跟別人搶建材運輸這條線,樓明月卻在背後接觸另一條線,顯然不是要給樓明嵐幫忙。
「她吃不下。」謝鳶說,又一次抬眼看向後視鏡,眉心皺得更緊了。
紀承想想說:「所以樓明嵐今天過來,是知道了樓明月做的事,要來和樓明月爭?」
謝鳶沒回答,而是突然變道,和前頭的賓利錯開車道。
「你在看什麼?」紀承注意到他頻繁地向後瞥,疑惑問道。
「沒什麼。」謝鳶收回視線,又一次變道,三白眼裡閃過一絲銳色。
紀承繼續說:「還有半年,樓家和褚家簽的嘉世條約就要到期了,到時候世峰要在嘉逸增加董事會成員,話語權增加,樓家這個時候起內訌,不是什麼好事啊。」
當年褚老前線讓嘉逸集團接受世峰總部注資度過危機,為了保證樓家對嘉逸集團的絕對掌控力,注資的合約里限制了褚家在嘉逸董事會的人數,如今合約即將到期,限制解除,褚家的話語權也就會隨之增大。
褚錫敢那麼招搖,就是因為他親大哥,上個月正式上位,坐上世峰的位置,且馬上要進入嘉逸董事會,參與決策。
這個時候起內訌確實不是什麼好事,且根據前兩天謝鳶偶然撞見的情況來看,褚錫對樓明月有意思,是站在樓明月那邊的。
如此來看,樓明嵐的處境簡直可以說是內憂外患。
想到對方有些消瘦的臉,謝鳶沒出息地嘆息了一聲,他抬眸看向前面的賓利車,平靜開口道:「樓明月爭不過他。」
紀承挑眉:「為什麼?」
謝鳶勾起嘴角沒回答,腳下確實忽然猛踩油門。
車輛猝不及防提速,紀承腦袋狠狠地撞上了靠墊,他瞪大眼睛,一把抓住頭頂的把手,慌張地喝道:「你幹什麼!」
謝鳶沒講話,猛轉方向盤,變道插進右側的車縫之中,然後踩剎車減速,逼著後面的奔馳商務減速,拉開車距,避免追尾。
兩輛車靠得近,不僅擋住視線,還限制了車速。而最前頭樓明嵐的那輛賓利像是商量好的,開始加速上高架駛向跨江大橋。
謝鳶瞥了一眼後視鏡,後頭的奔馳商務果然也準備變道上高架,謝鳶冷笑一聲,故算著追上前頭大貨的時間,然後再次變道,擋在車前。
紀承嚇懵了,謝鳶仍然不管不顧,倒沒再繼續加速,而是壓著車速,擋在那輛奔馳前面,和那輛大貨一起給奔馳卡在那裡不能動彈。
就這麼行駛了半分鐘,謝鳶算準了下一個紅燈的時間,慢悠悠地再次變道駛入右轉道。
綠燈結束,紅燈亮起,奔馳商務剎停在斑馬線前,而謝鳶已經是慢悠悠地右轉,進入輔道,駛向津南方向。
「你剛才是發什麼瘋?誰又惹你了?」紀承在各種變速換道中被晃了半天,心有餘悸地喘著氣。
謝鳶神色平靜,語氣平淡:「沒誰惹我,這車第一次開,試試看。」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晨雨小说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