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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明嵐盯著他看了兩秒,隨後偏頭笑了起來。「又不是給我自己挑的。」

謝鳶沒說話,側眸安靜地看著他的笑臉,忽然很想問,會給自己挑嗎?

但他沒有開口。

在東南亞這邊,情色交易是不可或缺的「生產力」,處處可見,不過今天至少明面上,不是玩的那種服務,來這裡陪客的男孩女孩,多是在遞酒杯,點雪茄,以及侍弄香篆,泡茶調酒,每個人都規規矩矩的。

樓明嵐不想顯得過於不合群,沒讓那長發男離開,讓人坐在一邊待著。

那男人倒也識趣,沒往樓明嵐身上貼,只給他端端杯子,倒倒酒,後來還因為演出開始,光顧著看演出,什麼也不幹了。

這場演出演的是名為Thep-Jarm-Leng的蝶神的故事,融合了蝶神信仰傳遞,蝴蝶牌製作來歷,以及吳哥因一隻蝴蝶被發現的典故,融合改變的舞劇。

演出很精彩,現場眾人都身心投入,大概只有謝鳶是個意外,起初他也被演出吸引,畢竟蝶神是他唯一熟悉且頗為信仰的神,但後來隨著演出進行,他的思緒不自覺發散,目光也不自覺側眸看向樓明嵐,根本不知道上面又演了什麼。

樓明嵐察覺到他的目光,疑惑地挑了下眉毛。

謝鳶搖了搖頭,扭頭重新看向了舞台方向,腦子裡卻還是只有樓明嵐。

20歲的樓明嵐。

說他是小蝴蝶的樓明嵐。

和他一起看蝴蝶破繭的樓明嵐。

那是佛歌誕放生日,主持放生儀式的高僧正是玉佛寺的住持,而請求舉辦放生儀式的信徒呢,則是納塔上班那間酒吧的老闆。

或許是因為出生在中國,奠定了無神論的基礎,謝鳶回到泰國之後也還是對神佛沒什麼敬畏之心,信仰更是有需要的時候才會信一下,比如外婆和母親的要求他陪著一起去拜佛,又或者是他遇到了什麼麻煩,需要搬出信仰解救一下。

也就是因為他這種隨心所欲的信仰方式,才能幹出人家在上游放生,他拿著魚竿在下游釣魚的事兒。當然這事兒他也不常干,也就偶爾想吃魚的時候去碰碰運氣。

Pree插和酒吧有私怨,不想大動干戈的報復,便只能找點小麻煩,隧在聽說那老闆在辦什麼放生儀式時,一早準備好魚竿,拉著謝鳶去下游釣魚,要把他的好運給釣走。

謝鳶覺得好笑,但也慣著他,跟著去了,只是他沒想到在上游放生的還有樓明嵐,而且就那麼巧,謝鳶成功釣上魚,正得意招搖的時候,樓明嵐從亭子另一邊經過。

謝鳶拿著魚竿拎著魚,樓明嵐戴著佛珠提著桶,就這麼遇上了。

謝鳶看看桶,樓明嵐看看魚,四目相對,面面相覷。

後來還是謝鳶先回神,抽著嘴角問:「這不會真是你放的魚吧?」

樓明嵐平淡的目光掠過魚,停在謝鳶尷尬泛紅的耳朵尖,點了下頭。

謝鳶:「……」

「這,這只能說,這魚命有一劫,不能怪我。」謝鳶甩鍋,「我就隨便甩了一桿。」

樓明嵐走過來,看著他腳邊桶里還游著的幾尾小魚,點頭贊了一句:「甩杆技術不錯。」

「這可不是技術,是運氣,」謝鳶狡辯,「這幾條魚運氣不好。」

樓明嵐聞言撲哧笑了起來。

見他眉目倏然放鬆,染上燦金的夕陽,漂亮得好像展顏的金佛,謝鳶目光不自覺發呆。

還是從旁邊林子裡探出腦袋的Pree插讓他倏然回神。

「快跑快跑,有人來抓我們了。」Pree插衝過來,提著水桶就跑。

謝鳶:「……」

這不是已經被逮住了嗎,還跑什麼。

不過看見有警衛過來,他還是跟著Pree插溜了。

當然那些魚他也給放了回去,還很不特意地在樓明嵐回住處的必經之地等了一會兒,又很不特意地告訴他,魚好好地放回河裡了。

樓明嵐盯著他瞧了片刻,隨後彎起嘴角笑了一下。

謝鳶繃著的心神松下來,垂眸看見他手裡拿著截小樹枝,中間結著個綠色的果,巴掌大,像小絲瓜又像大青芒。

謝鳶便問了一句這是什麼。

樓明嵐:「你。」

「嗯?」謝鳶一愣,還以為樓明嵐在罵他,「你說我瓜?」

樓明嵐聞言笑起來,解釋說:「這不是瓜,這是蝶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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