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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明嵐不太在意地反問:「你不是要追我嗎,怎麼現在又好像很想跟我分開,不追了?」

謝鳶一下子語塞,原來還是要追啊。

他不自覺舔了下嘴唇的銀環,聲音低了一點:「當然沒有,我也不是想跟你分開,就是覺得你留在東南亞不安全。」

樓明嵐微微皺起眉心:「為什麼不安全,你還瞞著我什麼事了?」

從謝鳶跟過來參加婚禮,再到他突然塞過來一把手槍,樓明嵐都還沒有多想,但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就很難不多想了。

謝鳶本來想說沒什麼,可對上樓明嵐的目光,就知道自己不能撒謊,於是簡要地說了一下他從砂楚那裡得來的消息,以及他猜測,褚錫或許想要對樓明嵐不利。

「你覺得這次襲擊的是沖我來的?」樓明嵐問。

「不能說是沖你來的,更像是有人借這件事兒順手除掉你。」謝鳶眯起眼睛,眼底冰冷一片。

事發時謝鳶並沒有想太多,看見黑色頭巾也只當是當地勢力藉機鬧事施壓,之後危機解除,謝鳶也跟秘書長了解過調查內容,得出的結論是那些黑頭巾和秘書長有私仇,是為了秘書長而來,這也是為什麼秘書長的車是火力集中點。

可當時,樓明嵐的車分明已經和秘書長的車分開,那輛從山裡衝出來的山地車依然緊追不捨,不死不休。

先是和褚錫有關的那兩個人突然來了柬埔,同時在國內的鄭煥親自去了世峰總部,見了褚錫的大哥,之後他們就遇上襲擊,樓明嵐被困,國內開始奪權。

這一些都讓謝鳶不得不懷疑這背後有著其他陰謀。

樓明嵐當然也在轉瞬間想明白這些,他的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只是笑笑說:「不至於,褚錫還不敢要我的命。」

「他不敢,不代表其他人不敢。」謝鳶語氣很冷,幾乎都有些沖,說完見樓明嵐表情有了變化,隧意識到自己這話不該講的。

那些「其他人」畢竟是樓明嵐的血肉至親,趁他不在時在公司攪弄風雲,爭權奪利已經夠讓人心寒的了,若是他們還想要他的命,那樓明嵐此刻該有多難受啊。

「這些只是我的猜測,我總是習慣性以最大的惡意去想別人,抱歉,我說錯話了。」謝鳶軟了語氣,不好意思地撓了一下後頸。

樓明嵐彎唇笑了笑:「沒事,你的猜測挺合理的。」

謝鳶看著樓明嵐好似不在意的模樣,心裡很不舒服,眉心皺得幾乎要夾死蒼蠅。

樓明嵐目光在他充滿煩躁的臉上停了一會兒,不想讓他觸碰這些齷齪,於是又說:「不過不至於,只是個逸支付而已。」

如果只是針對逸支付的控制權,或許不至於,但要是他們這麼著急搶走逸支付是為了掩蓋他們用逸支付和泰通支付參與了網賭等違法洗錢行為呢?

前者只是謀利,後者可是救命啊。

謝鳶知道以樓明嵐的智商不至於想不到這些,聽他這麼說,只當是他心地善良,不屑於以惡念去揣度自己的親人,又或者他內心仍抱有希望,希望利用逸支付參與違法行為的人,不是他的親人。

謝鳶很心疼,所以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盤算著要怎麼處理這一堆爛事兒才能不傷樓明嵐的心。

最後樓明嵐還是跟謝鳶一起去了泰國,帶著齊淵和那位曾經保護過謝鳶的保鏢。

在他們到達的第二天,國內傳來消息,鄭煥和樓晟已經成立的子公司,將嘉逸控股的逸支付股權轉移到了子公司嘉易金融。

彼時,謝鳶正和納帕一起,與泰亞這邊的股東見面,進行收購談判。

中場休息時,謝鳶得知國內的消息,以至於後半程沒忍住展露出了一絲急切,是以,談判進行得並不算順利,對方看出了謝鳶對泰通支付的志在必得,有了反悔加價的勢頭。

走出會議室時,謝鳶的臉色很難看,納帕老神在在地搖頭,說他太心急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

謝鳶搖搖頭,沒與他多說,分手之後,開車回了自己的住處。

到河邊別墅的時候,謝鳶已經將所有情緒都收斂起來,他還在河岸餐廳訂好了位置,又順路在花店訂了花,回來接樓明嵐出去吃飯。

只是謝鳶沒想到,回到別墅,在客廳里見到的不是樓明嵐,而是另一位留著黑色短髮茬的陌生男人。

這人穿著他昨晚連夜給樓明嵐買的T恤長褲,袖子挽在肩膀上,露出線條漂亮的手臂肌肉,坐在小藤椅上捧著水晶碗正在吃鳳梨。

那鳳梨也是謝鳶買的。

聽見有人進門的動靜,男人微轉頭看過來,露出一張可以說漂亮的窄臉,桃花眼,薄嘴唇,咬著鳳梨的嘴角有一顆梨渦,瞥過來的眼尾有幾道歲月細紋。

即便已經過去很多年,這張臉變得更成熟內斂,滿頭長髮也變成了短髮茬,但謝鳶還是認出了這人是誰。

正是七年前曾來泰國看望過樓明嵐的沈澶,那個送了樓明嵐射箭館體驗票的師兄。

沈澶盯著謝鳶看了一會兒,有些疑惑地用中文問:「你哪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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