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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查歷君生的時候,薛里昂去了一趟他老家,本來他以為像是這樣一個窮山溝走出來的成功人士,在同村人眼裡應該是個被交口稱讚的楷模,他沒想到的是,認識歷君生的人非但沒有人說他一句好話,反而諸多不滿。

這些不滿包括但是不限於「幾年前他家的地多占了鄰居家一壟」、「他媽顯擺生了個鳳凰蛋氣病了妯娌」、「修路地工人踩壞了麥苗」、「路修得離他自己家更近,村里好多人過去要繞路」……

薛里昂甚至沒有花很多時間跟村里人套近乎,只是說自己是他同事,村里曬太陽的、剝苞米的、看孩子的就圍了上來。

像是升堂了。

沒想到歷君生的問題這麼快能被找到。對照薛銳審查簽字的項目工程的施工圖紙,這條省道,本來是不會從村里經過的,動工時的方案比敲定的那版多出了兩公里和近億元成本。

啟辰的檔案管理條例非常苛刻,除了高層管理人員,沒幾個人有資格調閱這種大項目的文件原件,而高層管理人員,更沒幾個人會來這裡田野調查。

這是天然的燈下黑還是人為的規則漏洞薛里昂不得而知,但是,當你發現家裡有一隻蟑螂的時候,就說明家裡只少有上百隻蟑螂。薛里昂突然覺得,與其和呆在那蟑螂開會,薛銳還不如收拾東西另起爐灶,把房子留給蟑螂算了。

感慨歸感慨,但是事情還是要辦。薛里昂雖然沒有什麼維護家族繁榮的責任感,但是薛銳許諾給他的那輛車他可是實實在在的饞。

薛里昂找到村長,說自己是打算來村里拿地的開發商,於是兩瓶加起來不過一百的酒下去,鑲著大金牙的村長就迫不及待分享了關於歷君生的、光天化日下「不好說」的話。

歷君生是他媽跟別人偷漢子生的。

看薛里昂表情沒像他想像的那樣一塊唾棄,大金牙村長以為他不信,連忙補充細節增加可信性。說是歷春生他爸早年雀兒被狗咬過,不能用。說得言之鑿鑿的,好像是親眼看著那條狗一樣,或者狗是他變得,他親自咬的。

「君生這個後生,別的毛病不說,孝順是大傢伙都認的。早年別人說他媽偷漢子,他還跟人打架呢!」

到這,最後一片無關緊要的拼圖被找到,薛里昂算是明白了歷君生這事的前因後果。無非是從小被欺負的窮小子,鯉魚躍龍門,有了些能力就想向原先欺負他的人證明一下,拿公司的錢撐自己的門面。

他貪污公司財產的動機有了,可是……又是為什麼,他要把公司的內部帳捅到監管部門那裡去。

是不是還有另外一個人,來過村子,了解了這件事,然後做了一些有利自己還能重傷薛銳的事情。

只有這樣故事鏈才完整:貪污的財務總監被人拿住把柄,迫於無奈匿名檢舉啟辰的財務造假問題,以此來打擊公司負責人薛銳的勢力和名譽。

薛里昂很自然想到了薛源,他這個貪婪但是不夠聰明的二哥,還是太心急了,心急就很容易死。

他決定幫二哥一把。

第7章

會議室開門的時間比薛里昂想得要早很多,薛銳先出來了,他的表情看不出來結果怎樣,薛里昂第一反應是嗅一下他身上有沒有沾上血腥味。

沒有。

很意外也不意外,薛家雖然沒有讓叛徒活著的家風,但是薛銳還是很愛乾淨的,在薛里昂的印象里,從來沒見過薛銳親自殺人,甚至他連動手都很少。

跟著薛銳出來的兩個親信表情卻並不,可能是礙於薛里昂在場,並沒有說什麼。

就在薛里昂揉了揉後脖頸打算親自進去看看歷君生到底活著沒有,就經歷了他人生中第二次被人在這個會議室門口推開,這次力氣還很大,他差點沒站住。

「薛銳!我在啟辰幹了21年!!」歷君生根本不在乎他推開的是誰,嘶吼得不像是人發出的聲音。

「……你就不能給我條活路嗎?」

薛里昂看著這個男人布滿紅血絲的眼和滿臉的淚,決眥盡裂這個詞原來不是誇張。

沒用薛銳表示,兩個親信已經按著肩膀把他按在了牆上,防止他發瘋傷人。

這個舉動好像徹底激怒了歷君生,他幹了大半輩子的公司,真的一點體面都不給他。

「——放開我!我做錯什麼了,我做錯什麼了?!」

「就是比計劃多建了一段,就是幾千萬的成本,很快我就能給啟辰賺回來……」

「確實,這個支出也不算大,把時間線拉長點,虧損分攤到各個小的項目,以啟辰的日流水量來說……不出一年就稀釋得就看不出來了。」薛里昂適時點評,對於歷君生言外之意可實現性表現出認同,做假帳嘛,薛里昂剛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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