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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里昂也一副不能接受的樣子,看得亓飛火大,覺得這人真是太沒事找事了,竟然還要挑三揀四,薛銳就沒這麼難伺候,她也提高了聲音:「這是愛馬仕的!」意思是,雖然不是你們死有錢人的私人特調,也是很貴的!

「我說的是柚葉水,柚子,葉,水。」薛里昂何止不能接受,簡直不能接受,他忙前忙後籌備一通,竟然毀在這最靠譜的人身上。當場有點著急,和傳統不符的「淨水」,不知道用這個會不會給薛銳什麼不好的影響。

薛銳沒有調停,他已經麻木了,站在兩人中間像是散發著水果花香味的擴香石,他這輩子也沒噴過這麼……溫柔、濃郁的味道。

「於律,於律師,柚子味香水行嗎?」

薛里昂恨鐵不成鋼看了亓飛一眼,轉頭衝車那邊喊道。亓飛也跟著回頭看過去,發現跟著他們過來的那倆律師竟然也下車了,現在站在車前,非常板正。

為首的老律師聽到薛里昂喊他,突然咳嗽了起來,一邊捂著臉咳嗽,一邊點頭。點到一半想到什麼,改成捂著有律所logo的手提袋點頭。

這下薛里昂才放下心來,安撫衝著亓飛點了一下頭,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亓飛是可以跪安了,薛銳還沒渡劫成功,他只能像個手辦一樣,在原地經受這奇怪的儀式。

薛里昂掏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子,比裝筆的盒子略長,他小心打開,裡面是一把手工線香,伴隨著令人靜心的古樸香料和木頭味,看得出來是用心準備過的。

他挑出三支,併攏點燃,手掌扇滅盡頭小小的一滴火焰,雙手遞交給薛銳。

薛銳沒有接,他低垂了眉眼,又移目緩緩注視薛里昂的臉,聲音被風帶走大半而顯得有些縹緲:「拜誰?」

他們的父母對自己的生死都無能力為,燈滅之後又剩多少餘力能照拂後人。諸天神佛在兩人受難掙扎的時候也從未現身,難不成就會為這三柱香火恩賜神力。拜誰呢?

「不知道。」薛里昂混不吝拉過薛銳的手,把手中線香塞進他手裡,然後小心把薛銳被風吹亂的頭髮撥開,露出那雙漂亮眉眼,對視著,幾乎是在蠱惑。「哥,拜誰都行,會靈的,信我。」

薛銳便沒有再拒絕,他閉上眼睛,雙手捧香高舉,對著曠野里不知名的神,虔誠默念過禱言,最後深深鞠躬三次。

「一縷青煙通神明,三柱清香保太平;過往恩怨隨風散,從此安康伴君行。」

這通話說完,薛里昂接過了薛銳的手裡的香,用拇指和食指捻滅了猩猩紅點的香頭,把滅掉的線香扔進了司機已經收拾好瓦片和火盆的垃圾袋裡。轉身欲走,又好像想起了什麼,脫下大衣搭在手臂上,非常自然開始解他哥外套的扣子。

薛銳沒有阻攔,任由薛里昂把他的外套脫掉,回憶了一下之前的念詞,「新衣換舊裳」,他想,薛里昂應該會把這件衣服也扔進垃圾袋,寓意斬斷過往種種。

可他想錯了。外套剝掉的一秒鐘,冷風就把人吹透,未等他做出反應,帶著薛里昂體溫的大衣就披在了自己身上。

是忘記買新的衣服了嗎?薛銳皺眉看著薛里昂,並未開口質詢。

薛里昂也沒有解釋的意思,他挺滿意薛銳的配合,笑著打量罩著自己外套的哥,帶著點大功告成的得意。隨後,把那件跟著薛銳進了看守所、按照習俗應該丟掉的衣服,穿上了身。

因果哪是這麼輕易就能切斷的呢。薛銳用一己之力切斷薛家的百年氣運,成百上千人的命理被他生生移位,那些玄之又玄的業力會如何報應在這三魂七魄、血肉之軀上?用腳指頭想也知道,丟不掉、逃不脫的。

但無所謂。現在這件衣服在他薛里昂身上,薛銳作下的業他來擔,薛銳沾上的孽他來償,薛里昂覺得自己骨頭夠硬,還能幫他哥撐一下。

第99章

街邊風景在飛快倒退。從看守所所在的郊區到啟辰矗立的市中心,人和車漸漸增多,天空被高樓割破成不規則的圖案,熟悉的顏色和聲音,乃至氣味重新從記憶里醒來,薛銳就這樣感受著自己又重新回到原來的地方。

臨近啟辰大廈前停車場,升降的關卡欄杆抬起,副駕駛坐著的亓飛隱隱有些不安。車子緩緩駛入,這種不安也越來越明顯。她皺眉環顧,發現這裡停著的很多車看起來十分眼生,甚至有不屬於本市的車牌前綴。啟辰大廈周邊的停車位不是很充足,經常會有來周邊辦事的人,把車子停在空著的員工車位,但是今天,好像停過來的生人有些過於多了。

車身已經一半開入,透過車窗,亓飛看到那些眼生的車子裡,似乎有人在。

「不對,」亓飛突然出聲,語氣急切:「快退出去,這裡有人。」

車上人很快反應過來「有人」是什麼意思,薛銳被帶走之後,啟辰被圍過幾次,沒有見到他,都不了了之了。今天他們又來,正對上薛銳,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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