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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之遠沒了槍,就像是魚失去了水,西方世界失去了耶路撒冷。所以當他手握著激動人心的「真理」的時候,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比看到鏟車的時候更覺得這把穩了,強行炫技要給薛里昂表演個雙槍同發。

薛銳本身用的就是雙手刀,這說明他的兩隻手都可以作為常用手。薛里昂遞給他兩把槍,他便沒有拒絕。側邊越野車爆炸的燈光效果打在他身上,面無表情持槍站立的樣子說是好萊塢大片的現場都不足未過。出槍射擊的姿勢流暢幹練,無弱勢角度,和陸之遠兩人四把槍,後背相抵能封得住近乎全視野的敵人。

他用槍的時候不多,國內出行都有保鏢,很少能有他拔槍的機會,這樣的漂亮的實戰薛里昂是第一次見。陸之遠的槍法薛里昂是知道的,就算是現役武警都很少有這樣的厲害的實戰操作,他本來還以為是天賦,或者是在緬甸那個倒霉地方用被逼無奈練出來的,現在看來,他和薛銳的槍法應該是師出同門。

……所以這倆人的學校是正經學校嗎,這是哪門子的同學,銀河帝國要塞軍校?

薛銳仰頭看著空中越來越接近的直升機,額發被勁風吹亂,傷痕在他身上不足以稱之為瑕疵,危險和強悍配上這樣的皮囊格外迷人。

他只是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只不過當時肩負著救援責任的人是自己,昏睡不醒的是薛里昂。

現在一切翻轉,世事無常。

場上優勢全部集中在我方,圍堵者的殘兵且戰且退,等待已久的直升機找到機會降落至近地高度,但是眼前的局勢應當無論如何都不能直接降落,操作員對三人拋出了繩索。

「你先上去。」

薛里昂拉住投下來的軟梯,一把甩給陸之遠。

在他心裡,陸之遠雖然嘴上總是說著自己是為了錢,但是實際上,就是出於感情和義氣來幫忙的,必須要讓他全須全尾的回去。

陸之遠也沒有浪費時間說一些你先我先的廢話,一點頭,抓住軟梯咬牙往上爬,一邊腿軟一邊罵髒話,腿抖得不成樣子。但是爬繩的速度卻沒有放慢。

遠方有車隊亮起大燈往這裡奔來,但是太遠,趕不上他們離開的速度。像是河流里載著蠟燭的紙船,飄搖而來,但是他們已經站在岸邊,水深水險都不足為懼。

陸之遠最後一隻腳踩進機艙,這場逃亡距離徹底成功只有幾十米軟梯的距離。

一切都將結束,目之所及的前方就是新生。

薛里昂丟下手裡的槍,攀上繩梯,單手拉緊繩索,回身沖薛銳伸出手,眼神里亮著希冀和堅定。

「走吧,哥。」

這死水中,薛銳一個人在痛苦和掙扎里泅渡二十年,已經接受要和它同歸於盡。趕在結束之前,有一個人伸出手,要把他拉上岸。

他已經被異化成深水裡的怪物,但是薛里昂要帶他出去,這是一個他甚至不敢期待的結局。

薛銳往前伸手,在兇猛的夜風裡去夠薛里昂的手。

——差一點點就要握緊。

槍聲忽然炸響,薛銳前胸濺出一簇血花,相觸碰的指尖再次分開,薛里昂的眼睛被那血紅色刺痛,大腦空白到無法判斷發生了什麼,他竭力伸手,只抓得一場空。

「哥!!!」

嘶吼聲痛苦得不似人聲,所有聲音在薛里昂的耳邊都寂靜下來。

「我操你媽!」卓蕙妍已經做好收工慶祝的姿勢,眼睜睜看著這一幕發生,咬牙望向子彈射來的方向。所有人都疏忽了地下的威脅,礦井之下竟然有人乘坐電梯爬了上來。卓蕙妍並不認識那個發瘋開槍的亞洲人面孔,也不知道姓程的到底是出於怎樣的恨意開出了這一槍,她只是憤怒,對著射出子彈的人打空一整個彈夾,直到把那個人射成篩子,後坐力震得眼淚落下。

薛銳被子彈衝擊力帶動仰面後倒,白色襯衫被風股動,像是起飛前被射殺的白鳥,陡然墜落。

視線里一切變得模糊。希望就此破碎在眼前,他沒來得及覺得痛,只是感覺涼意從胸口蔓延,像是冰冷的水湧上來,纏住他的四肢,淹沒他的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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