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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對七殺有多好奇,謝步晚也不能礙著人家吃飯。他和郝涉游一起來到食堂,果然已是人山人海,場面蔚為壯觀。人聲鼎沸,謝步晚根本聽不清郝涉遊說的話,郝涉游似乎是感慨了一句什麼,就奮不顧身地擠進人群里。謝步晚從嘈雜的噪音中捕捉到幾個破碎的字,似乎是「好銀亂的場面,打不過就加入其中」。

謝步晚:「?」

大約是他聽錯了吧。

他和郝涉游很快走散了,在人群中隨波逐流,不知從來亦不知所往。好不容易端了份盒飯,從人群中擠出來,已經是汗流浹背了。

謝步晚四處張望,也沒找到郝涉游的影子。

食堂里,所有桌子都被坐滿了。有的人蹭了別人的桌角,有的人站在窗邊把盒飯放在窗台上,有的人蹲在牆邊扒飯。有的人甚至不惜坐在其他人的大腿上,很快被趕來的獄警驅散,高聲叱罵:「今天更新了多少字,寫夠三千了嗎?還不吃完飯趕緊回去寫!」

饒是鮮少為更新速度發愁的謝步晚,見到這一幕也不禁兔死狐悲,頭皮發麻。

他已經少了半天功夫,下午再不快點開始寫,就來不及在午夜十二點的截稿時間前交稿了。

忽然之間,謝步晚看見了一張空桌子。

其他桌子旁都擠滿了人,唯獨那一張桌子,空曠清淨。原本可以圍坐四人的桌子,只有一人坐在桌前。

那人身穿一襲黑色唐裝長褂,赤紅刺繡鑲邊,盤膝坐在桌前。他身姿挺拔,儀態端正清靜,令人不禁為之側目。

然而最引人矚目的,卻不是他的風姿氣度。

而是他頭上罩著一層白紙糊的大頭套。

此人身周方圓一米,都是真空地帶。凡是有要從他那路過的人,都儘可能壓低了聲音,繞著他走,生怕一個言行不慎刺激了他。

像是那一帶的空氣中有病毒在蔓延,無人膽敢靠近。

可謝步晚顧不了那麼多。他剛被扭送過來,渾身酸痛,腿也因為久站酸痛不已,只想找個位置坐下。他頂著眾人驚異的目光,走到那個怪人面前,放下盒飯,在他面前坐了下來。

那怪人頭也不抬,兀自擺出五心朝天的姿勢,口中喃喃,不知在念叨什麼。

謝步晚扒了兩口飯,抬頭問對面這怪人:「你怎麼不吃飯啊?」

怪人停止了念叨,認真回答道:「我在修煉。」

謝步晚:「修什麼?」

「天人感應,無上大道。」

謝步晚被他給玄住,對他的興趣頓時多了一分。

「可你戴著這頭套不悶嗎?」謝步晚問,「戴著它要怎麼吃飯啊,還是說你辟榖?」

怪人瞥了他一眼。

謝步晚似乎看見那紙糊的頭套上摳出的兩個黑漆漆的洞中,有一對漂亮的眼珠子,輕輕轉動了一下。

怪人從袖子裡掏出了一支簽字筆。他擰開筆頭抽出筆芯,將筆尾的蓋子拔了,又把筆頭裝回去。最後,他把中空的筆桿插進湯里,另一頭伸進紙頭套底下,充作吸管,嗦溜起來。

謝步晚:「……」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謝步晚對他越發感到好奇了。趁怪人低頭喝湯之際,他忽然伸手,抓住紙頭套的一角,用力一拽。

紙頭套被他扯下來了。

怪人渾身一僵,似乎是沒有料到謝步晚會突然襲擊。

緊接著,他猛地往後一退,空筆桿摔在地上,湯水在激盪中潑出碗沿。謝步晚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只聽一串清脆嬌俏的女聲,從怪人口中冒出。

「登徒子!做什麼多手多腳,要扯人家的面紗?」

「我千防萬防,防的就是你這種手賤的人,不想還是被你將面紗碰掉了。也罷!家中的規矩就是如此,誰見過本姑娘的真容,誰就要和本姑娘成親。」

「你得對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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