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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他對同伴道:「字數不足,拖出去。」

402大驚失色:「怎麼可能會不足,我明明寫夠三千字了啊!」

「三千字?」獄警冷笑著反問,「你自己看看,你都寫了些什麼!」

他手一揮,402遞給他的那一沓稿件像雪花片一樣,紛紛散落在地。

其中有一頁正好飛落在謝步晚腳邊,他俯身拾起來,看清稿件上寫的是什麼,頓時驚呆了。

【他在思考如何解決這個問題。但如何解決關鍵問題關鍵在於抓住問題的關鍵,只有抓住問題的關鍵,才能將關鍵問題解決。】

【他上一次企圖用抓住問題的關鍵解決關鍵問題的時候還是在上一次,當時的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但具體是什麼情況,還得看具體情況:他那時候還沒有解決關鍵問題,當他把問題解決掉的時候,問題已經解決了。】

謝步晚直呼謝步晚直呼。

這老哥是個人才啊!

「黑屋監管所明文規定,文本犯提交的改造字數,必須是內容詳實、積極健康的文學作品,不得使用與正文內容無關的內容、與曾寫過的作品重複的文本或者無意義的語言來濫竽充數。」獄警面無表情,「你們這些詭計多端的寫手,休想鑽法律的空子!來人,給他拖出去!」

402被獄警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獄警驗收完了牢房中其他人的稿子,過關的過關,被斃的被斃。一陣雞飛狗跳之後,終於伴著長廊里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施施然離去。

謝步晚交一回稿子,感覺自己宛如趟過一次鬼門關,竟然有劫後餘生之感。他回頭看郝涉游,只見對方正貼在牢房門上,專注地聽外面發出的動靜。一邊聽,嘴裡還一邊念叨著:「小皮鞭,手銬,蠟燭……制服懲罰。好色哦!嘿嘿。」

說著說著,他充滿恐懼的淚水從嘴角流下來。

謝步晚不懂,他大為震撼,一臉費解地爬回自己床上。

小黑屋不設宵禁,因為有許多寫手總是在夜間靈感爆發,下筆如神。只要不打擾舍友,挑燈夜戰是被允許的。

獄警走後,牢房內漸漸安靜下來。

謝步晚躺在床上,只聽見筆尖落在紙面上的沙沙聲,偶有衣物摩挲和椅子拖動的細微動靜。不知是床板太硬,還是不適應新的環境,他在床上輾轉反側,始終難以入睡。

被拖出去的那些寫手們的慘叫,雖然已經平息,卻久久迴蕩在他耳畔,不得安寧。他在床上翻了幾百次身之後,終於摸向袖子,從裡面取出一支筆芯。

那是七殺落下的筆芯。他鬼使神差地將它藏了起來,帶回了牢房。

他將筆芯握在手中不斷摩挲,便情不自禁地想起了七殺。

以那個人的精神狀態,真的可以完成每天三千字的更新任務嗎?他會不會被獄警找麻煩,獄警也會像懲戒其他沒有寫完更新的寫手一樣,對他施以懲罰嗎?

謝步晚越想越擔憂,腦補出無數七殺因為沒有完成寫作任務,遭到獄警毒手淩虐的悽慘畫面。

如果事情真的變成這樣,那今天刺激到七殺、導致他開始發癲的自己,少不得要承擔一部分責任。

謝步晚良心難免不安。

他說服自己,去四合院看一眼,看七殺是不是好好地待在裡面。他只看一眼,確認對方的狀況就走。

他輕手輕腳地爬下床鋪,熬夜更新的獄友問他去幹嘛,他只說去洗手間,便推開了牢房門。

走廊外冷冷清清,一片寂靜,月色照不進來,黯淡的燈光忽明忽暗。沿途牆壁濺著些粘稠的紅色液體,有可能是誰沒吃完的番茄醬,也可能是些其他什麼東西。

謝步晚環抱雙臂,快步走在穿堂的冷風中,不久便抵達了走廊的盡頭。

盡頭便是那座傳說中的四合院。

陳舊的楠木門檐下,亮起兩盞血紅色的紙燈籠,在夜風中搖搖晃晃。陰森淒冷,像極了怪談中鬧鬼的舊宅。

這樣站在門口,也沒辦法確認七殺是不是在裡面。謝步晚遲疑了許久,不知道自己是該敲門,還是該翻牆。

正當他心中打起退堂鼓之際,老宅門吱呀一聲,被人緩緩推開了。

一隻蒼白的手,提著紅燈籠,出現在舊木門後。

七殺仍舊是一襲深黑唐裝,衣衫上刺繡的紅紋,在血色燭光的照耀下宛若自有生命,妖異地在光影中遊動。他長發披散,綢緞般垂落在肩上、臂彎里,光滑柔軟,像一張蛛網,織縛住漂亮皮囊下歇斯底里的魂靈。

和白日裡不同,他現在沒有戴著滑稽的白紙頭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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