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個頭。」吳澤:「喊什麼?」
韓良軒把發票亮給他看:「開票日期是今天,三個小時前......你這是單獨去給我買的?那你找什麼藉口啊,咱們倆這關係,關心不用委婉。」
說著就往手腕上戴,興奮道:「是不是上上個月我跟你說表丟了,你就記心上了,吳爹,你真是太夠兄弟了。」
吳澤:...額「你要是想這麼理解也行。」
和韓良軒他們鬼混到晚上十點,吳澤喝了小半杯啤酒,打電話叫了司機來接。
急雨深深,路上行人狼狽不堪,吳家老宅的書房裡,鄒岩琛站在書桌前不發一言。
桌面上正在播放著視頻,剛巧放到那句:那磕吧!價格不錯。
這是昨晚,在山莊時他說的話,今天就被擺在了吳老爺子面前。
吳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雙手交握在龍頭拐棍上,這是一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上位者姿態。
鄒岩琛垂眸看著那視頻,視頻只到韓良軒離去的那一幕,沒有後面和錢一鳴等人的鬧劇。
「有什麼要說的嗎?」吳老爺子用自認為和善的語氣問。
他沒想質問,沒想傷了爺孫情意,只是他需要一個解釋。
可是吳老爺子不清楚,對於原本就沒多少爺孫情意的他們來說,在他把鄒岩琛叫來,並且放出這個視頻的時候,就已經是赤裸裸的質問。
「沒什麼要說的。」鄒岩琛平靜道。
吳老爺子:「還記得爺爺的要求嗎?」
鄒岩琛:「記得。」
「岩琛...」吳老爺子嘆了口氣,彷佛一瞬間又老了十歲:「爺爺現在還沒死,你讓外人欺辱他,還幫著外人欺辱他,你讓爺爺怎麼放心......」
後面的話沒說出,鄒岩琛也懂了他的威脅,怎麼放心把吳家交給他。
鄒岩琛安靜不語,他不知道自己能說什麼,在吳家,他才是徹徹底底的外人,說和不說結果都一樣。
吳老爺子語重心長道:「吳家人口簡單,上到你奶奶,下到你爸,都是沒腦子的,吳澤這孩子小聰明有的,大聰明卻是沒的。」
「咱們一家人,如果要說有一個能有謀算的,那只有你,你何苦跟他過不去,就容不下他?」
胸口像是塞滿了棉花,堵塞的喉嚨發疼,鄒岩琛垂下的手緩緩收緊,在握成拳的瞬間又放鬆了下去。
對面的人吳老爺子,鄒岩琛不想,也不能露出自己心裡的不滿。
被偏愛的有恃無恐,鄒岩琛知道,如果他說這一切都是吳澤的劇本,吳老爺子就算信了也不會覺得有什麼,連個惡作劇都算不上。
如果不信,那這就是鄒岩琛往吳澤身上潑髒水。
忍下喉嚨的苦澀,鄒岩琛道:「抱歉,吳老,我無意為難他,這次是我處理欠妥。」
吳老爺子表情一僵,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
從吳老到爺爺,再從爺爺到吳老,這個孫子想要吳家,卻又高傲的不肯低頭。
哪怕是現在的道歉,也是腰背挺直,神情冷峻如岩石。
「孩子,我沒有怪罪你的意思。」
「我知道。」鄒岩琛說。
他知道,這次只是吳老爺子的敲打。
吳老爺子:「你上次就是去公司露個面,後面有時間多去公司看看,現在大二功課緊,先了解公司為主,我已經通知各部門了,以後所有的會議你都可以旁聽。」
「好。」鄒岩琛。
隨之,是一室寂靜,爺孫倆人,一個是有心無力不知道說什麼,一個是完全不想說。
吳氏上上下下有二十多萬員工,吳老爺子這個董事長當了半輩子,此刻卻不知道要如何和這個親孫子親近起來。
不是從小養到大的,每句話都要掂量著,就這還一不小心傷了原就沒有多少的情分。
噼里啪啦的雨滴砸到地上,砸在一把黑傘上,鄒岩琛上了車,收了傘,衣袖處濕了一片。
吳澤他蹲在窗邊的椅子上,下巴點在併攏的膝蓋處。
鄒岩琛怎麼還不回來?
下雨了,很大的雨,不回來了?可是也不對,鄒岩琛除了出差,再晚都會回來的,颱風天氣都會回來。
哦,不對,吳澤想起來了,現在他重生了,不是上輩子的事了。
現在江南墅里有爸媽,不是只有他和鄒岩琛了。
那估計是不回來了,這麼大的雨。
吳澤想著去睡覺,這個鄒岩琛不是那個鄒岩琛,他就不用等了。
花瓣最終的歸宿是泥濘,魚兒最終的歸宿是河流,這場大雨對前者是災難,對後者是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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