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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回答了前半句,而后只余下沉默。
见身旁站着的人不语的模样,李子妍有些慌张,“夏柔,你不用担心我,沙地很柔软的我一点都不疼,这些只是被包扎的有点夸张啦。”
指了指脑袋缠绕着的纱布,她咧嘴让自己露出笑颜。
依然看不清女人被阴影遮盖住的表情,李子妍继续撑着欢快的语调说着,“你知道的,我会骑马,摔马是好正常的事情,我双脚马上脱马镫了,没有被拖行,所以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夏柔你不要担心,虽然其他人说要住院观察,但我觉得没事我应该很快就可以回家了。”
一边说着,李子妍一边尝试着打开手里装了水的塑胶瓶,可挫伤的手腕却不允许施力,让逞强的她疼得指尖有些微微发抖。
没有说话,夏柔只是接过水,安静地打开瓶盖后向前拖着床上人的颈,有些强硬地不让李子妍接手,只是微微倾斜着瓶口贴在她唇边。
受伤的人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忍耐着一肚子的疑惑。
她顺从地抿了几口瓶里的水,之后向后仰,仿佛逃避着身旁靠近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夏柔,你不用这样。”
下意识地抠了抠手指,李子妍继续说道,“我刚刚在马场工作待了很久,不仅之后都没有时间淋浴换一身衣服,还坠马,现在身上一定很臭。”
农场动物的味道,手术过后的血腥,还有一身的汗味,她清楚自己四周的空气一定不算好闻。
“所以夏柔,你不要离我太近啦,我怕我会熏到你。”
听着耳里传来的话,一直不作声的夏柔突然开口。
“你以为...我会在意着个吗?”
她的声音比起平日,有些低沉。似乎是在强力压抑着情绪,她的尾音微微颤抖着。
“此时此刻,你以为我所在乎的是你身上臭不臭吗?”
手指攥紧,掌中的塑胶瓶有些被挤压着,几滴水从还未盖上的瓶口溢出,顺着她的手腕滴在地上。
“你沾上了什么样的味道,随便吃什么都好的晚餐,还有那该死的芭雷表演...”
抬起头,夏柔嘴上僵硬地笑着,可眼睛却泛着红,似乎有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起,只是轻轻地一下一下摇着头,“...你以为在你的面前,我在意的就只是这些吗?”
鼻子好酸。
“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
夏柔知道,知道身为尽责的地陪,李子妍总会努力规划,不论是观赏表演,品尝美食,还是到临市出游,她总是能尽心尽力地安排好最符合自己喜好的行程。
可这些对于自己来说却从来不是最重要的...他们从来,都不是重点。
重点一直都是你而已。
子妍,一直都只有你而已。
平日总是轻声细语的女人扬声,展现出了不轻易流露的情绪。她直勾勾地看着病床上已经愣住的人,紧抿嘴角,流露出了罕见的表情。
那混杂着埋怨,心痛,还有不解。
眨了眨眼睛,李子妍面对现在的情况只感觉脑袋一片混乱,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只觉得眼前女人的神情令她心慌。
“夏柔,你...怎么了?”
勉强着伸出手想要安抚,总是能口条分明向饲主解释宠物病况的兽医如今却结结巴巴,“你生气了吗?是我...是我错了,我没有去接你…我还骗你。夏柔你不要生气,不要生我的气。”
“生气?”
见眼前的人不顾伤势慌乱地想要接近自己,夏柔内心那股莫名的酸楚不断涨大著,“你把你自己用受伤,又强忍着疼向我隐瞒伤势。”
强忍着哭腔,她用破碎的语句反问着,“我…为什么要生你的气?”
声音已然走调,夏柔仿佛在质问着自己。
“我又有什么资格生气?”
手里紧握的水瓶发出塑料受挤的喀喀声,这短促刺耳的声音拉回女人的神智。一滴温热的泪从眼眶像是终于忍受不了一般落出,滑过她的脸颊坠落。
“夏柔?你哭了?!”
看到女人眼下的一道泪痕,李子妍瞪大眼睛,只感到从未有过的恐慌。
仿佛空气被抽干,脑袋里的一根弦像是突然断裂。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双脚落地,不顾受伤的右踝,撑着床沿就想要向夏柔靠近。
“不要过来...”
可下一秒,不愿让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胸口有些窒息的夏柔低头,往后退了一步,颤抖地将手中洒了半瓶的水盖上,轻轻地将它放在床头柜上。
“别过来…”
半捂着脸,她没有向李子妍看去,只是摇摇头低声道,“就让我自己一个人...”
转过身,她拉开门,快步离开病房。
脑袋里感觉乱糟糟的一片,夏柔只是凭着身体记忆毫无知觉地走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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