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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恩戴德地抱紧被褥,朝门子道谢,门子摆摆手,大门重新掩好。
不用再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殷榷偷偷开心一小会儿,卷着被子坐靠在乐家大门,揉揉腰,勉强发起精神来,盯着月亮发呆。
映娘……
长得不错。
瞧着心肠也软。
这么软嫩的姑娘,殷榷想不通:没失忆之前,她是怎么想的?睡了就不负责,不大像她。
她脸上还印着阿姐打的巴掌印,不仅脸疼,心里也一阵刺挠。
思来想去,她也想给自己一巴掌。
不过是给失忆前的自己。
也忒不是东西了。
睡了就跑,不厚道,太不讲江湖道义了。
但这真就是她做的事,殷榷惆怅不语,慢悠悠进入梦乡。
乐玖流了大半夜的欢喜泪。
得亏将军府大,关起门来外人听不见。
她趴在桌子,迫不及待地去迎那教她醉生梦死的意中人,腰肢一手可握,又细又白,比上好的玉色还妙。
发丝如瀑,铺在雪白的美背,杨念在她起起伏伏的娇柔声中,不知今夕何夕。
月亮钻入云层,星子眨眼不见,天边咔嚓一声雷响,大雨倾盆。
殷榷梦里被斜斜吹来的风雨淋醒,想想她在祠堂陪阿嫂跪着的阿姐,再想想这会睡得正香的小娘子,她感慨同人不同命。
“造孽啊。”
早知今日,她何必嘴贱呢?
惹毛了乐夫人,和她有过露水情缘的小娘子也不爱搭理她。
几次见面,就说过一句话,殷榷悔不当初。
大雨哗啦啦地砸在地上。
雨声甚是喧嚣。
杨念打开半扇窗。
凉风冷雨吹散有情人心头的燥热。
喑哑婉转的调儿颤颤悠悠地漫出去。
碎在雨里。
揉作一腔痴。
雨下了多久,声响也闹了多久。
云销雨霁,天地焕然一新。
敞开的窗关了回去。
敞开的潺潺风月也暂时停歇。
乐玖睡在心上人怀里,面颊红粉,一脸满足。
红日准时攀上来,祠堂内,乐琼、殷酌不吃不喝一整宿。
乐琼还好,受的是皮肉伤,殷酌挨了乐夫人一顿家法,一不敢用内力抵挡,二巴不得伤得再厉害些,好教长辈完完全全把心头恶气撒尽,规规矩矩任劳任怨地跪了一夜乐家祖宗牌位,饶是上了药,伤口亦是狰狞,天蒙蒙亮发起高热。
祠堂的门打开,晨光涌进来。
乐夫人看着面色明显晕着不正常红的殷酌,再看看自己目露祈求的女儿,视线落在满满当当的两只饭碗。
“好啦,扶她出来,孟女医在外面等着呢。”
即便殷酌没生病,杨念昨儿个也安排了女医今日上门问诊。
她面面俱到,十足拿捏了乐家母女的心。
很难有人不喜欢她。
乐琼扶着烧得昏迷不醒的殷酌,跪了一夜,起来,腿脚发颤,险些没跌倒。
乐夫人扶稳她,又看殷酌烧得人事不知,气道:“先顾好你自己罢。”
她抱着生病的殷酌往前走。
瞅着她急切的背影,乐琼眼眶生热,哽咽地喊了声“阿娘”。
乐夫人身子停顿:“快走罢,她烧得不轻。”
晓得殷酌是江湖人,武功不俗,身子骨结实,她那顿打是下了狠劲儿的。
她让玖玖给两人送药,玖玖不仅送了药,也送了暖胃的吃食,哪知挨打受罚的两个孩子傻乎乎不敢动一口。
不吃不喝挺着伤跪着,祠堂阴冷,一宿过去,乐夫人气消了大半,不好再无动于衷。
殷酌能为她的女儿心甘情愿挨这顿打,也算是阿琼没看错人。
殷家姐妹,殷酌借着生病如愿得到准丈母娘的怜惜,殷榷大半宿没睡着觉,形容狼狈,抱着被子想心事。
她直接卷着被子歇在乐家门口,太惹人眼,思来想去,乐夫人还是同意将人请进门。
“我能进去了?”
出来说话的是映娘,映娘不敢多看她,胡乱应了声,殷榷落后两步走在她身后:“对了,多谢你的被子。得亏了她,要不然昨夜真不好过。”
“……”
映娘见了她不知该说什么,倘站在这儿的是没失忆的殷榷,她也许会有一些话题,问问她事后去哪儿了,有没有想过还会和她见面。
然而这话说出口需要天大的勇气,映娘也不再是当初死了娘无依无靠的女人。
她有干娘,有一群姐妹,辛檐也从云腰坊赎身出来,隔三差五来寻她。现在的映娘,有了主心骨,她与殷榷的事更有阿娘为她做主,她嘴笨的嗯了嗯,没主动开口的意愿。
殷榷上赶着问:“我阿姐怎么样了?”
“病了。不过不要紧,有孟女医在,她是侍候杨大将军身边的医者,医术高明。”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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