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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窈松开了手,双手交叉着微微垂眸瞧着彼此的脚尖朝后小退了半步。没有再提方才之事,只开口说道:“舒窈有些乏了,就先下去歇息了。”说罢,没有抬头对着微生煦微微福了福身子便离开了营帐之内。
此间再未抬头瞧微生煦一眼,微生煦明白云舒窈的用心,她知晓自己不愿让她瞧见自己此刻脸上的神情。如此得体聪慧的女子,能与其做现如今这笔交易,或许对微生煦而言是她过去二十年的不幸中遇到的万幸吧。
微生煦略略低头看向自己方才想要回抱云舒窈而抬起的左手,将其抬高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又轻轻摊开,她的指甲盖已经稍稍长于指尖,方才握拳的力道使得指甲在手掌心里留下了痕迹,可在她这不似一般女子温软的手,粗糙的老茧与这指甲所留下的痕迹倒也相得益彰。
她不忍再看自己的手掌,缓缓闭眼稍稍抬高下巴,又默默放下抬起的左手负于身后。象她这般宛如浮萍之人能够活到如今已是大幸,又有何资格奢望与自己共度白首之人。如此开解自己之后,微生煦的心境恢复如此,又变回了往日的那个大将军。
相比之下,柏文书那头则是忙碌的如火如荼,他一手持手卷一手持笔,正十分认真地仔细清点着商铺送来的货物,点清完一处便用笔在手卷上勾画一处。
第七章 婚宴前夕(二)
等柏文书清点到了被褥时,他的眉头顿时一拧巴,仰头开始寻找负责被褥采买的人:“被褥,谁负责的。我早前可是说过了,将军夫人怕冷,需要厚实软乎的被褥,这怎么还少了两床被褥。”见没人承认,他又大声喊道,“周鹏,周鹏!”
“诶,这呢,这呢。”
周鹏抬手回应着,从忙碌的人群后头颇费力气地挤到了柏文书身边,“来了,来了。柏文书,这是怎么了?”
柏文书用笔杆敲了敲自己手里的手卷,然后又指了指面前的折叠整齐的被褥:“你瞧,瞧瞧。我这上头可明确写明了要两床厚实软乎的被褥,可你自己看看。”他将手中的笔递到持手卷的左手,用手一层一层地捏出一角给周鹏瞧,“这都什么啊,这给咱们是适合了,给夫人可着实不够。”
周鹏瞧完个仔细之后,先是愣着随即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道:“哟,瞧我这记性。安掌柜说今日去他铺子取那两床被褥,我都忘了这茬了。”
柏文书对着周鹏吹胡子瞪眼指责道:“你这个臭小子,还不赶紧去取,若不是我特意清点一番,你可就办砸了。”说话间还用右手拍打了一下周鹏的后脑勺。
周鹏憨笑着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他自己也清楚被柏文书拍打的不冤枉:“得了,我现在就去。”说罢就朝外跑。
柏文书对着跑走的周鹏道:“你可得快点啊,可别耽误我的时辰。”
“知道啦,知道啦。”
周鹏觉得柏文书有些过于唠叨,回过头显得有些敷衍地回应了一句。大抵是担心柏文书听出自己回答中的敷衍,他握紧系在腰间的雁翎刀,头也不回加快脚步地避灾般逃离这里,身上穿着的战胄因为他奔跑的速度而不断发出碰撞声。
柏文书毕竟上了些年纪,又是个没练过武的文人,反应自然就比不上周鹏这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待他察觉出周鹏应答话语中所包含的敷衍之时,周鹏已然跑的没影。
若换成平时,有些书生固执的柏文书大抵会等着周鹏回来与他死磕,不管周鹏能否听懂他那些之乎者也的圣人之语,也要同他好好说教理论。可今日毕竟不同往日,柏文书也知晓自己一旦说教起来必定是要耽误些功夫。
可他不想耽搁了微生煦和云舒窈的婚事,于是决定先将教训周鹏之事暂且搁置一边,等微生煦的婚宴过后,再同周鹏好好理论。如此一盘算,柏文书的心情也稍稍好转了些。
但跑出军营去铺子里取那两床被褥的周鹏却是毫无预兆地打了两个喷嚏,他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只当今年的冬日较往年更冷些,自己许是不小心受了些风寒,盘算着取完被褥就要到厨房路厨子那要碗热气腾腾的热汤喝。
在柏文书他们忙碌的同时,微生煦也没闲着,她休沐未结束之时,便收到了前方探子传来的情报。瞧着手中这探子深入北翟所窃取来的情报,微生煦英气的剑眉不自觉地便是紧蹙。
第七章 婚宴前夕(三)
北翟军袭击濮阳边境不成,大败而归之后,又一次企图袭击怀安边陲。她不禁联想到之前以身殉国的韩铎,怀安边陲失守过一次,眼下还在休整之时,即便挂出了免战牌,可那北翟其实与其讲道理之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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